魂牵沧海_[日]西村寿行【完结】(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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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他没说按摩。

  “真不易啊!”

  冬村应了一声。他想象着,在步入推拿的世界以前,竹森弓子的内心可能经过了一条多么曲折的道路。那一定是特别强的虚荣心吧?

  仓田明夫,他的妻子和孩子。竹森弓子。另外还有深江洋子,以及用明彻的目光看穿井上的性格,并想疏远他的汤川理惠。——这些,都是横穿井上那短暂的生命轨迹的人。冬村突然想到了蒙在他们身上那层浓重的黑影。

  “弓子总算忘了那个鸟男的事。她是没有必要去杀死他的。与这个事相比……”

  不知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请说下去。”

  声音很低,却是一种不容犹豫的口气。冬村这样说了一句。

  “刑警,你知道一个叫花尾雄幸的小孩的事情吗?”

  竹森放低了声音问。

  “昨天晚上,我问了长部副教授。他那孩子接受了由井上执刀的手术,结果不佳。”

  长部告诉冬村,花尾雄幸是一个九岁的少年。施行了脑肿瘤切除手术,结果很坏。即使不做手术,结果仅此而已。断送了少年的前途,井上对此很是苦恼。尤其是说服了持反对意见的孩子的父母给孩子做了手术,——仅此一点,便足以把井上逼入一个困窘的境地。当然,孩子的父母很恨他,也许就因为这点,使井上变得阴郁了?这是长部的猜测。

  “那哪里是结果不佳?那是明摆着的医疗过失!那可怜的孩子被井上当了研究材料!”

  “研究材料?”

  “具体情况不太清楚。我们因为弓子产的事控告井上的时候,雄幸君的父求跟我们联系过,我们还见过面。听他的口气,他比我们更恨井上。我记得他说过,雄幸君是给那小子杀死的。”

  “杀死?昨天晚上长部并没说那孩子死的事啊!”

  “和杀死还不一样吗?对雄幸君胡乱地进行了手术,不到三年,那孩子完全变成了一个植物人。不能说话,让他朝右,多少天就那样朝着右方,要是父母不给弄回来的话,就会一直那样呆下去。当然更不用说会自己动了。简直象一个喘气的泥人,花尾放声大哭了。”

  竹森的眼里,又透出了先前那愤怒的烈焰。

  “有这么严重吗?”

  长部说明了手术的失败,但没能涉入手术后患者的状态。虽说这是在了解别人的事情,冬村却突然对井上的所作所为感到一种无言的愤慨。

  冬村觉得,透过竹森那阴郁的双眼深处,看到了井上的死之谜。

  “我没有见过雄幸君。不过,听花尾说,那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又是独生子。而且,在井上诊断以前,看不出那孩子有任何脑肿瘤的迹象,是一个蛮精神的孩子,所以他的父母哭得死去活来的……”

  “请稍候一下。在井上医师诊断以前没有任何病情的前兆,那为什么要让井上医师……”

  “棒球。雄幸君和伙伴们在草地上练习投球,投球的时候,一个球打中了他的头的一侧……”

  “球?!”

  一种类似恶寒的感觉传遍了冬村的全身。

  ——球!

  浑身是血的仓田明夫在“球”的呻吟声中死去。当时听到这个后,冬村不敢确信他是否真的在说球。如果说了的话,“球”这个词里到底含有什么意思?不过,在到此为止的搜查过程中从没出现过这个词,也许这个令人难以理解的字眼里是仓田苦闷的呻吟?冬村这时才开始这样想。难道他说的就是这个球吗?……

  “是的。同伴投的球打在了他的头上,他也没有什么特别异样的感觉。第二天,他说头痛,但没有发烧。这样持续了两三天,他父亲就带他去了医院,谁能料到那便是厄运的开始?花尾极力说那也许只是感冒或者是偏头痛,但是,井上为了作研究材料,就托辞说是脑肿瘤,结果给雄幸开了刀。后来呢,手术失败了,井上又给取了一个古怪的病名,说什么那种病十万人之中才有一例。虽说做过X光检查,但不管他说什么肿瘤、什么肌肉的,都令人难以……”

  “原来是这样。”冬村长吁短叹地说了这么一句,“那个花尾现在的情况怎样?”

  “不清楚。”竹森摇了摇头。看那眼神象是意识到了自己多了话并且为之后悔。“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的面,因为我们也没有真的去打官司。”

  “知道了。”

  行了礼,冬村站了起来。

  “刑警,”冬村被竹森不安的声音叫住了,“我们说了井上那小子的恶毒。至于花尾的事……”

  冬村告诉他不用担心,出了竹森的家。

  那个窥视井上公寓的工人模样的男人,会是花尾吗?——

  冬村觉得,在杀害井上的动机迷茫的密林中,终于找到了一条隐隐约约的小路。他的心跳得很厉害。

  5

  花尾雄幸的父亲是花尾幸司,住在藏王町。

  冬村奔向藏王町。在藏王町下了车,打听花尾幸司的住所,得知花尾住在町外。冬村想去那儿,突然,他意识到有人。那儿正是繁华街道中心,有银行的大街。回头看了一眼。正好有个人的身影闪进银行旁边的胡同。一瞬间,冬村跑了起来,但马上又打消了追的念头。要想抓住那人,就必须竭尽全力,而且绝对不能失败。万一失败,已经伸出魔爪的对手就会躲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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