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村不是独身吗?”
“就算吧……”
“萍水相逢本乃前世之缘也。真有点出乎意料吧?”
“这个么,因为我们是搭挡罢!”
今夜一定要和这小子分手!
冬村默默下定了决心。
花尾家的墓地在山崖下面。四周围着竹林。晚风吹过,刷刷作响。冬村站在山崖下,叼着香烟。富野自由自在地环顾四周,附近不远有一个腐朽的水磨房。他过去行了看,苦笑着出来了。富野是个很正直的年轻人,性格也不坏,守着父母留下来的遗产,却没能建立起基业。一般情况下趋于公认的是以财产为自豪,间以女色,而富野却去调查妻子的那个地方,对人类的过去深感兴趣。
冬村眺望着远处山顶上的暮色。
“喂!”
竹林里传出了富野紧张的叫喊声。
冬村搓灭了香烟,跑进了竹林。
“你看,这个!”
富野指的是一块碑石。旁边有一堆土馒头形的隆起,上面散布着几枝枯萎的野菊。
富野的脸苍白了。
“这里面一定埋着什么人!”
富野看着冬村的脸,嘟嚷的一声。
“虽说不太合适,你还是去给我借了一把铁锹来吧!”
冬村说。
“铁锹?我的车上常备着呢!”
富野跑了出去。
又一阵风掠过竹林。不知为什么,冬村突然想到了那个捏弄泥娃娃的花尾清子。风的声音很凄凉,象是鬼魂在啾啾地哭啼。
富野拎着折叠铁锹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冬村接过铁锹,开始挖了起来。薄暮迫近,晚风沙沙作响。寓野满眼恐慌的神色。
冬村的动作渐渐变得小心谨慎起来。挖了大约三尺,看到开始腐烂的被子了。一碰,那被子就破了,里面露出腐烂的尸体。在一旁看着的富野低低地叫了一声。
“是雄幸君!”
一般腐臭扩散了开来。
确认是雄幸之后,冬村又照原样埋好。突然,他听到什么声音。那声音很奇怪,难以分辨。不过,他猛地意识到,危险已迫在眉睫了。
“快跑——,离开这儿!”
冬村推了富野一把,自己也跑了起来。发出声音的物体清楚了。象是岩石从高高屹立的悬崖上滚落下来的声音。
冬村回头看了一眼,已无隙可逃了。巨大的石头正压倒竹林,向眼前滚滚而来。不能再动了!左右都是飞迸的岩石,眼前的竹子被折断,竹梢抽打着冬村的脸。正当不知所措之际,响声嘎然而止,四周又是一阵静悄悄。
巨大的岩石在距冬村一米多远的地方停止了滚动。
“没事吧?”
“噢,没什么。”
富野抱住了身旁的一棵竹子。
冬村跑出了竹林,离道路还有四百来米,环顾四周没人,也没车。道路是弯曲的 他冲那弯曲处跑去。上坡。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前方停着一辆单人摩托车。一个男人正向那摩托车跑去。那人跨上车,发动了起来。扬起了一阵尘土。转眼间,便飞上那段急坡,消失得踪影两无。
没看到摩托车的号码,也没看清那人的面孔,中等个子,不胖不瘦,没有什么明显特征的体形。只是,那人动作敏捷异常,简直象个山中兽。
冬村站在那儿,没动。眼看着那人消失在藏王孤立的群山之中。
第五章 铁蝎子
1
“那个叫富野的家伙,也真够邪门的。”
猪狩喝干了杯中的酒,说了一句。
新宿繁华大街大厦地下室的一个酒吧。
“有点古怪得过分了。”
冬村刚回到东京不久。
“不过,你还是很巧妙地同他分手了。”
“哪里是分手?我让他对花尾幸司的亲戚朋友进行彻底的搜查。由他负责东北方面。”
“东北方面?”猪狩猛地笑了出来,“那么说,你就是关东方面喽?”
“就算这样吧!”
“把他带来就好了。那家伙又有钱又大方,接纳他也没什么。”
“不要尽说蠢话——”
“好吧,不过……”猪狩的表情又严肃了起来,“也许那个叫花尾的就是真正的凶手。老婆在精神病院摸弄粘土捏出来的阴茎,孩子变成了一个植物人。井上的手术刀刚放下,转眼之间,花尾一家便被涂上了一层地狱的色彩。花尾四月份带着孩子出奔了。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又把他埋掉,从此踏上了杀死井上报仇雪恨的征程。那个窥视井上公寓的工人模样的,一定是那家伙!”
“很可能。”冬村点了点头。“我想,花尾幸司有可能在伺机杀井上的过程中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了仓田明失同井上打官司的事,并去找了仓田。根据仓田临终前没说完的‘球’来判断,便可得出这样的结论:仓田知道井上被杀,便认为是花尾幸司干的。”
“一定是这样,现在的问题是只要抓住花尾,案子便可以了结了。唉,你怎么啦?看你那副表情……”
猪狩盯着冬村陷入沉思的脸。
“花尾幸司不可能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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