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阑对简绿竹的审问可以说是用和言悦色来形容,他要求简绿竹把在市立三院门诊大楼、银霄大酒店水晶阁酒会和刑侦分局办公楼案发时的行动如实交待出来。
简绿竹自进入审讯室后就感觉到了心头烦闷,宁秋阑会怎样对她?她紧张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在宁秋阑要她交待自己的行踪时,简绿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勉强将自己从失踪后回来的行踪大致说了一下,然后眼前一黑,突然向前一扑,昏倒在审讯桌上。
宁秋阑紧张得立刻推开了门。通过不断反复推测,他猜到那些失踪案都是在简绿竹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以及高度紧张后昏迷过去的那段时间里发生,所以才再三要求李连祺不要逼急简绿竹,他可不想步那些人的后尘一样人间蒸发。但没想到简绿竹仍然晕了过去,把他吓得如临大敌。要知道在戒备森严的瀛台宾馆里,没有能威胁到他的人,只有那些可怕的恶魔……
简绿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类似病房的地方。这次苏醒后,她并没有感觉到好受。头痛得仿佛要爆炸开。眼前的世界突然定格,然后变成了黑白色,如胶片电影般缓缓一格格流动起来,同时她的耳边传来了无数杂音,震耳欲聋。胶片镜头突然被大力撕开,裂口越来越大,仿佛空间出现了裂缝,现实与梦幻开始混淆起来。
空气中突然弥漫一种怪异的气味,在简绿竹还没有分辨出那是什么之前,她就再次失去了知觉。
寒冷将简绿竹从昏迷中惊醒,她又从病房转移到了露天的草地上。冰凉的草坪在身下刺激得她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她撑着草坪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坐在解放军九九零一零医院病房楼前的草坪上,这里也是公安局法医鉴定中心,是汉城公安局的定点医院,她在瀛台医院晕倒,醒来后在这里的病房倒也不奇怪,只是为什么会有人又把她从病房转移到荒凉的这里。后面就是占地极广的雕山山林,没有警察看守她,难道不怕她逃跑吗?
真是奇怪极了。简绿竹缓缓站了起来,她撑着太阳穴,不敢再考虑任何东西,生怕再想下去,头真要炸开了。
有辆车疾驰而来,胡乱地停在楼前。从车上跳下一个人,身着警服,熟悉的背影,竟然是宁夏初。
简绿竹惊讶地望着宁夏初,而宁夏初一转身,也惊讶地发现应该被两名警察看守在病房内的简绿竹居然出现在这里。
二人相隔了一百米,两两相望,却一时间沉默无语。
“绿竹……”宁夏初在错愕中脱口叫出了简绿竹的名字。
简绿竹身子一晃,头痛和寒冷令她吃不消了。
宁夏初急忙跑到她身边扶住她,惶急地叫道:“你怎么样?”
简绿竹闭着眼睛不想说话,宁夏初懊恼地叫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被哥哥抓到?为什么钱香语撒谎?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他失去了冷静,完全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打击得无法适应。
“钱香语?她撒什么谎了?”简绿竹突然睁开眼睛,望向宁夏初,自逃离工业园后,她就再没有见过钱香语,还伤心地以为她也失踪了。此时突然听到钱香语的消息,她惊喜万分,强忍着痛苦想知道钱香语的事情。
“晚上她约我见面,说你昨天早上在钱家别墅跟一个男人离开了,而她却回了家。”宁夏初一提到钱香语就怒气上冲。那个女人明明很清楚他喜欢简绿竹,却非要横插一足,而且还在许多事情上掩饰和撒谎,分明大有问题。
真相初露(4)
“钱香语并不值得信任,而且她很有古怪,身上受过的伤居然会很快消失。绿竹你要小心她!”
简绿竹身子绵软,在听到这句话后更是站立不稳,几乎完全依靠到了宁夏初的身上,此时宁夏初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而且也感同身受到她的痛苦。
“绿竹,我带你离开这里吧。”宁夏初不忍见简绿竹如此痛苦,竟然想违反纪律助犯罪嫌疑人逃跑。
“来不及了。”简绿竹眼角滑落一滴眼泪,双手环着宁夏初的脖颈,勉强站稳,目光却转向了前方。
远处传来了隐约可闻的警笛声。宁夏初紧紧握住简绿竹的手臂,目光变得坚毅起来:“还来得及,我带你离开这里!”
“然后你也与我一样,从公平公正的法律执行者变成亡命天涯的在逃犯人?”简绿竹凄楚一笑,用力推开了宁夏初,向门口走去。
简绿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还能自己走动。宁夏初向她追过去,却听到简绿竹背着他一声厉喝:“站在那里别动!”
六七辆警车呼啸着冲进了医院大门,分驶向两侧,最后冲进来的面包车当横停住,一群特警纷纷跳下车,荷枪实弹瞄准了简绿竹。宁秋阑和众多刑警也从各自的车上跳下来,手枪瞄准简绿竹,如临大敌将她包围起来。
简绿竹木立在包围圈中,突然仰头哈哈大笑,声音极其尖锐,完全不似刚才的底气不足。在她的笑声中,突然有人尖叫:“什么东西?天啊!”
随后不断有人发出恐怖的尖叫声,那些紧张严肃的刑警们完全失去了控制,蹦跳着钻出了警车掩体,用力扑打着身体,仿佛有什么钻进了衣服里。
恶魔再次出动了!在夜幕的掩护下,它们如潮水般四面八方迅速扑了过来。没有人知道它们从哪里出现,也没有人知道它们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除了宁秋阑。他立刻大喊:“所有人立刻上车,关紧门窗,不要让它们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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