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维雷。她刚从姐姐坟上采来一些鲜花,带到热罗姆·埃勒玛的病房里。热罗姆的
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他和罗朗一起哭了一场。高烧已退。翌日将讯问他。
罗朗和拉乌尔一起走,问他:
“您思索过了么……? ”“我脑子里想的就是这件事。弄清案情的意愿鼓舞我
调查。”“到现在为止,您知道了什么?”“到现在为止,还没知道什么。我在自
己的回忆,在对伊丽莎白的回忆中寻找。什么也没找到。”到了铁线莲别墅,罗朗
把姐姐的日记拿给他看。几个月以来,日记记载的都是温柔而喜悦的爱情,有时也
夹杂有患病的忧郁,但这种心情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病初愈,即将为人
之妻的欢乐。
“请看最后一页,”罗朗说,“她多么平静和无忧无虑!没有任何东西妨碍这
对未婚夫妻过上幸福生活。”在别墅外面,鲁塞兰先生作完现场的最后调查。他对
走近来的拉乌尔打了个手势。
“形势对小费利西安不利呀。”“预审法官先生,为什么不利?”“罪证越来
越明确了。最后的罪证是仆人爱德华和您的园丁向我提供的。他们两人是在这里才
成为朋友的。两星期前,一天傍晚,爱德华来和他的朋友闲聊。他们在您的花园和
苗圃之间的树篱旁边谈话。谈到了两位小姐的叔叔。仆人爱德华犯了错误,说了菲
力浦·加维雷先生的一些闲话。‘一个不停积聚钱财的家伙!……’他说。‘一个
守财奴!过去曾经和税务机关扯过麻烦的事。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他把钞票藏在家
中……这会让他倒霉的。’过了一会儿,两人透过树篱看见一点火光,接着闻到烟
草味。有人在另一边吸烟……是费利西安·夏尔和西门·洛里安两个。那些话他们
全听到了。”拉乌尔问道:
“您怎么知道?”“我刚和费利西安·夏尔谈过此事。他并不否认。”“您就
得出结论了么?”“噢!一个预审法官不会那么匆忙作结论的。在作结论之前,要
经过一些步骤。最多我们有理由这样考虑,采取行动的想法可能是这两个人中的一
个头脑中产生的。他们让老巴泰勒米去干,他干惯了这种事,但在此案是个胁从…
…”“后来呢?”“后来,第二天晚上,那灰布袋子被窃,接着又丢了,后来又在
花园里让两个朋友中的一个找到了。两人持刀争抢起来。”“热罗姆·埃勒玛在这
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是个过路人,妨碍了两人的活动,因此要被除掉。”
过了两天,拉乌尔得知西门·洛里安伤势恶化,便赶到医院。
鲁塞兰先生已经在那里了。古索探长也已到来。福斯蒂娜把背向着他们,稍为
避开。拉乌尔看见她脸部显出痛苦和绝望的表情。
西门·洛里安发出垂死的喘息。一时间,他在床上坐起来,目光清醒地扫视在
场的人们。看见情妇,便对她投以微笑。
但是,他不久又糊涂了过去,像一个小孩呻吟般低声胡言乱语。
大家听见他说:“藏钱的地方……老头找到袋子……后来……我去找……
我再也不知道……费利西安……”他反复说了几次:“费利西安……费利西安
……干得真漂亮……费利西安……”接着,他的头落在枕上,失去了知觉。
长久的沉默。拉乌尔碰到了福斯蒂娜仇恨的眼光。杀死她情夫的人,不就是刚
由垂死者诚实的声音说出姓名的人么?
鲁塞兰先生把拉乌尔拉到外面。古索探长跟了出来。鲁塞兰对拉乌尔说:
“达韦尔尼先生,我很遗憾,费利西安·夏尔是您的客人。您是他的保护人。
但是,种种推测确实是有力的……”鲁塞兰先生似乎仍然有点犹豫。拉乌尔仍想着
福斯蒂娜那绝望的表情,心想,逮捕会使费利西安——不论是有罪与否——免于遭
到报复,因此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我赞同您的意见,预审法官先生。费利西安现在在我家的小屋子里。”拉乌
尔的主张使鲁塞兰先生作出决定,并说:
“古索探长,请您把费里西安带到看守所,好好看押,随时都可能传讯。”
六、塑像
晚上,吃完晚餐后,拉乌尔从仆人那里知道费里西安是被秘密地逮捕的,大家
都不知道,于是到年轻人住的小房子里去。这小房子只有一层两个房间,一个房间
作为工作室,另一个作为卧室,内中有一间浴室。
他在工作室坐下,让房门和大门敞开着。
夜色悄悄地来临,越来越浓。过了一个钟头,他听见花园栅门吱嘎一响。
这栅门从不上锁。有人小心翼翼地向小房子走来,走上草地,又登上台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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