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们……你现在拿的不是战前的钞票,对么?”“不错。”两人乱争了二十
分钟后,“绅士”终于说:
“勒博客,你有道理。是前些日子。”“也许是十多天前,对么?”“也许是。”
“那人叫什么名字?”“勒博客,这我不能告诉你。”“你不能么?”“是的,那
人不许我说出来。”“为什么他把钞票给你?”“作为报酬。”“作为你干的一件
事的报酬么?”“不是的,作为一件应该干的事的报酬。”“哪一件事?”“我记
不清了。”两人又没完没了地争起来。他们逛到大道上,进了一家酒吧,在那里
“绅士”又喝了两杯茴香酒,硬要勒博客也喝两杯。接着他们唱着歌离开小酒店,
一直走到塞纳河码头。
他们走下沿河的低堤,那里靠着一些驳船。“绅士”陷入了沙滩之间。
托马斯到河边去洗脸,浸湿手帕来揩“绅士”的脸。
“绅士”呼吸顺了一些,于是托马斯继续努力,急于获得回答。但这次他换了
一种方式,首先尝试唤醒这醉汉头脑中的思想。
“让我给你解释……有人在维齐纳一栋别墅里,偷了一个价值贵重的灰布袋。
可又把这袋子弄丢了。人家给你五张钞票让你去把它找回来,对么?”“不对。”
“对的,一个戴着起白点大花结领带的高个年轻人给的。”“不是这样……没有袋
子也没有白点领带的事……”“你说谎!那为什么人家给你五百法郎?”“人家没
有给我五百法郎。”“那给了什么?”“五张一千法郎的钞票。”“五千法郎!”
“勒博客”托马斯显得异常兴奋。五千法郎!但他无法抓住事实,它像水一般从他
的指缝间漏走。这时他醉得更利害,更糊涂了。轮到他唉声叹气,把心里话在不知
不觉间像呻吟似地流露出来。
“听着,老朋友……他们像强盗那样对我……是的,老巴泰勒米和西门……是
这样……他们总不让我参加他们的行动。他们只是吩咐我:‘去租一辆小货车,到
夏图桥附近等候我们……我们干完了就去和你会合……’但后来他们被杀死了。这
一切,我并不在乎。别再谈了……还有别的事……”“绅士”在暗处用一只手慢慢
把身体支起,用清醒的眼光仔细看在朦胧的月光下托马斯流着泪的脸。
“别的事?什么事?”他低声说,“你说的别的什么事,勒博客。”“他们共
谋的一件事,”托马斯结结巴巴说,“一件可怕的事。我知道不少,但不是一切。
我知道他们共谋对付的是谁,但他们没有告诉我那个人现在用的姓名和住在什么地
方……要不是这样,我们会获得几十万的钱……
几十万……啊!要是我知道……”“对……”“绅士”低声说,“要是我们知
道……我,我会好好帮你忙。”“你会帮我忙,是么?”勒博客嘟嚷地说。
“当然,我可以帮你忙。有些地方是专门解决难题的……一些代办机构……”
“你认识么?”“我怎么不认识。就是因为认识,我才有五千法郎……”“你告诉
我是一个人给你的。”“是一家代理机构的人……他对我说:‘绅士’,有一个人
想知道刚被关进监牢的名叫费利西安的是什么人。你去打听打听。你要是摸到了情
况,还会得到同样数目的钱。”“勒博客”托马斯听了惊跳起来。费利西安这名字
使他从酒醉中惊醒过来。他说:
“你说什么?要你去打听一个名叫费利西安的人么?”“是的,在监牢里的那
个人。我得亲自去见那位先生。”“那位让人付你五千法郎的先生么?”“是的。”
“你和他约好了么?”“和他的司机约好,到时用汽车带我到那位先生那里。”
“在什么地方约定见面?”“协和广场斯特拉斯堡雕像前。”“什么时候?”“三
天后……星期四上午十一点钟。司机手里拿着报纸作为记号……你看,钱能够帮你
忙。”托马斯用两个拳头压着头部,好像想把他的一些想法留住,给它们一种形状,
以便理解。费利西安……? 给五千法郎的那位先生……这不就是线索?
他问道:
“这位先生住在什么地方?”“绅士”说:
“好像住在维齐纳……对……住在维齐纳……”“当然,人家把他的名字告诉
了你?”“是的……报纸上谈了这件事……好像叫塔韦尔尼……不,是叫达韦尔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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