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同情心看着他那痛苦的脸和他为控制情绪所作的努力。
“仇恨……报复……”他强调地说,“你理解么?福斯蒂娜……这个女人,除
了仇恨和报复,没有别的……她需要的,渴求的是作恶……这是怎样一个傲慢而邪
恶的怪物!……你到今天还看到了她的恶行……为了反对我,竟要把这孩子拐走,
培养成一个罪人……我一生无所畏惧,但我一想到她就感到害怕。想到又得开始那
可怕的斗争……”福斯蒂娜走近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低声说:
“过去不会重新开始……卡格利奥斯特罗伯爵夫人已经死了。”拉乌尔向她跳
过去,急切地问:
“你说什么……? 她死了……你怎么知道的?”“她是死了。”“光肯定是不
够的。你看见她了么?你认识她么?”“是的。”他大声说:
“你认识她!这可能么?多么奇怪!有两三次我怀疑你是不是她的密使……你
是否继续她毁灭性的工作来对付我。”她摇摇头。
“不是的。她从来没对我说过话。”“说下去吧。”“十五年前,当我还是小
孩时……有人把她带到我的科西嘉村庄,安顿在一个小屋子里。她那时已经半疯了,
不过还温和平静……她亲热地引我到她家里。她从不说话……老是哭,也不擦眼泪。
那时她还漂亮……但很快就被一种疾病毁了身体……六年前,有一天……死了,我
还守了灵。”“这话可靠么?”拉乌尔感情激动地说,“她的名字是谁告诉你的?”
“村里人都知道,……还有……”“还有什么?”“我从老巴泰勒米和西门·洛里
安那里晓得的。他们到处找她,在她死前不久在村庄里找到她。就是在那几个星期
中,西门和我相爱了。后来他把我带到巴黎……”“为什么他们要找她?”她犹豫
了一会儿,解释道:
“我已告诉您,我不知道西门和他父亲的秘密生活……今天我才知道他们干了
坏事。他们一直瞒着我。但是,慢慢地,一点一点,我猜出了费利西安的历史……
不是全部,连西门和他的父亲也不知道全部。”拉乌尔问道:
“巴泰勒米真的是在普瓦图一个农庄里找到他的么?”“是的。”“是卡格利
奥斯特罗安置的么?”“不能十分肯定……西门认为,那封汽车修理工找到的信,
也许是他父亲捏造的。”“但是,你手上这道命令……肯定是卡格利奥斯特罗夫人
写的,它从何而来?”“西门也不知道。”“但这命令关系到农妇养大的那个小孩,
就是费利西安·夏尔。”“这还有可疑之处。巴泰勒米对此事没有说清楚。西门和
他曾找到卡格利奥斯特罗夫人的踪迹,乘船到了科西嘉,不过毫无效果。”“他们
目的何在?”“我现在了解到,巴泰勒米的目的是向您出示一份文件,证明费利西
安是您的儿子。”“然后从我身上榨取钱财。在这项计划中,费利西安是同谋么?
他是否像托马斯所说的,和他们串通一气,同意到我家里来?他是否如卡格利奥斯
特罗夫人所希望的那样,变成了一个骗子,一个罪犯?”“我不知道。”她诚恳地
说,“我从来没有和费利西安·夏尔讲过话。”“只有他能向我提供情况。”拉乌
尔说,“我只有问他才能了解全部细节。”停了一下,他继续说:
“是我让人逮捕托马斯的,不过得到他的同意。”拉乌尔说。“让他搞乱预审,
推翻对费利西安的指控。要是费利西安自由了,像我所希望的那样,福斯蒂娜,他
不会有被你报复的危险吧?”“不会有,”她明确地说,“不会有,如果他没有害
死西门的话。我只认这一点。我活在世上,不可能放弃复仇的念头。我认为罪行得
到惩罚,西门才能安息。”谈话结束,拉乌尔把手伸给福斯蒂娜,但她拒绝握手。
“好吧,”他说,“我知道您不会给我信任或友谊,但是,福斯蒂娜,我们不
要作仇人。至于我,我感谢你说出了……”拉乌尔回到明净居以后,除了到维齐纳
作短途散步或到附近走走外,再也不出门。好几次他看见热罗姆·埃勒玛走向铁线
莲别墅或从那里出来,似乎已经放弃到山上去疗养的计划了。他甚至看见罗朗·加
维雷陪伴着他。两个年轻人并排在一条大道上沉默无言地走着。
拉乌尔从远处向他们打招呼。他觉得罗朗不想和他谈话。
有一天,拉乌尔被预审法官召去。这位法官觉得困惑。因为托马斯不越出拉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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