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莲别墅。拉乌尔问罗朗:
“您结婚以后还继续住在这别墅里么?”口气中流露出他的内心想法。
她回答说:
“是的,我想……我们将作一些必要的修理……”“不过,大概是出门旅行以
后吧……? 一次长时间的旅行?”“还没有决定下来……”他向她提出其他问题。
罗朗三言两语,含糊地作了回答,然后立即打断他的询问,说:
“有人在大门口按铃。但我并没有约人来访。”他们走到台阶,听见一阵争吵,
不久争吵的两方就骂起来。他们听见仆人爱德华发怒地叫道:
“您不能进来!只要我活着,您的脚就不能踏进这个家。”罗朗跑过饭厅。费
利西安和福斯蒂娜已经在前厅里。那站在门边的老仆试图阻拦一个老人进入。这老
人温和地说:
“请您克制一点。我想跟罗朗小姐说话……请您通报我的来访。”罗朗停在门
口,细看来客,说道:
“我不曾有幸认识先生……”那人不吭一声,递给她一张名片。她看了一眼,
局促不安。
那人好像担心遭到粗暴的拒绝,再三地说:
“我想和您谈谈,罗朗……这会谈是不可少的……您不能拒绝……这甚至是对
您有利的……”他有点驼背,头发全白,面相文雅高贵,过度苍白的面色显出病态
和衰弱。
犹豫了一下后,罗朗对仆人说:
“爱德华,不要阻拦我们了……是的,我希望您让我们谈谈。”爱德华生气地
走出去。这时罗朗对那人说:
“很遗憾我的未婚夫不在这里,否则我可以介绍给您认识。”“罗朗,我知道
您订婚了。”“是的,与热罗姆·埃勒玛。”“我知道……他本应娶您姐姐的,对
么?”“他本应和她结婚。”那人继续说:
“以前我认识他母亲。那时他还小。”但罗朗似乎不愿在众人面前谈话,对他
说道:
“先生,请上楼去我的小客厅。那里更方便谈话。我带您去。”她带他去。他
吃力地慢慢上楼。
拉乌尔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福斯蒂娜和费利西安和他一样感到困惑,都不明白这
人是为什么事来访。
三个人默默地等待着,各自按自己的想法作着揣测。
两小时后,那人才由罗朗扶着下楼。罗朗眼睛发红,面容激动。
“罗朗,您的婚礼……是在哪一天?”那人问道。
她清楚地回答,好像突然作出了决定。
“十二天后,公布结婚预告需要的时间。”“罗朗,愿您幸福。”那人吻吻她
的额头。罗朗忍不住哭了,接着她轻轻地挣脱了拥抱,把他带到门口。
“我可以陪您去么?”她说。
“不用了,车站离这里不远。我宁可独自去。罗朗,再见。我将很高兴看见您
到我家里来。您已答应了。罗朗,不要拖延太久。”他径直走了。罗朗目送着他,
重新关上门,若无其事地走进书房。拉乌尔不再等下去,从饭厅里走出来,离开了
铁线莲别墅,想跟踪那陌生人,了解一点情况。不久他看见这人上了大马路,由一
个穿司机制服的仆人挽着手臂行走。在国家公路附近,停着一辆汽车。司机扶他上
车后就开走了。拉乌尔只看见车身上满是灰尘,好像走了很远的路似的。
晚上七点左右,当福斯蒂娜离开医院时,拉乌尔迎上前去和她交谈。
“对那老头子的情况,您一无所知么?罗朗什么也没说么?”“没有。”“当
然!”他说,“即使人家对您说了,您也不会透露一句的!好吧,我独自设法打听
吧,这并不难。不过是让我多发现一点真相罢了。福斯蒂娜,我们会有进展的。”
他的声音变得粗暴刺耳一些,说:
“还有,您在铁线莲别墅玩些什么把戏?您现在是这家的朋友了。凭什么?你
们四人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您施展魅力,是为了迷惑费利西安么?
姑娘,要停手了。不然,我把这年轻人打发走,您得付出代价的。”她一点也
不生气,微笑道:
“我要为讨您喜欢付代价么?”“不用!”“但我讨您喜欢。”“甚至是极为
喜欢!”他变得温和了,也笑了起来。“这也许是我有点欠理智的原因……”当晚
和翌日早晨,拉乌尔作了一项调查。汽车驶了二十分钟把他带到加尔榭附近一所养
老院。在他的要求下,人家把斯塔尼斯拉斯老头请到客厅里来。这老头身体摇摇晃
晃,弯腰驼背。拉乌尔向他说明来访目的。
“您是维齐纳镇的人,您曾在那里当仆役居住了四十多年,其中有三十年住在
东家家里。这东家就是现在桔园别墅的主人菲力浦·加维雷先生的父亲。我没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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