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遍,我爱另一个男人,而且爱他胜过一切。”“闭嘴!闭嘴!”他突然控制不
住自己大声说,对她举起拳头。“闭嘴……
我知道这是假的,你说这些话是为了激怒我,是为了我想象不出的原因……
不过,不管怎样,你使我失去了理智。你,罗朗!”他使劲跺脚,并像疯子一
样挥着手臂,接着他又朝她走去。
“罗朗,我了解你,要是这是真的,你就不会戴这枚戒指。”她脱下戒指,扔
到远处。
他大声责骂她。
“这太可怕了!你干什么?你的婚戒,你也要扔掉么?这婚戒是你接受的,是
我给你戴到手指上的。”“是另一个人给我戴上的。这婚戒不是你的。”“你撒谎!
你撒谎!我们两人的名字:罗朗和热罗姆刻在上面。”“不是这两个名字。”她说,
“这是另一枚,刻的是另外的名字。”“你撒谎!”“是刻着另外的名字……罗朗
和费利西安。”他向她冲过去,抓住她的手,粗暴地脱下金戒指,惊慌地看着它。
“罗朗……费利西安……”他有气无力地低声说。
他不能接受这现实,他拼命想摆脱它,他拒绝相信它,但四面受着压力,无法
脱身。
“这实在是发疯了……为什么你要和我结婚……? 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无法改
变……你是我的妻子……我对你有权利……这是我们新婚之夜……我是在我的家里
……我的家里……和我的妻子在一起……”她激烈地回答,但镇静而执着。
“你不是在你家里……这不是我们新婚之夜……你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敌人…
…某些话一说出来了,你就要离开。”“我,离开?你发疯了!”“你得让位给另
一个人,给主人,这里是他的家。”“那就让他来吧。”热罗姆说,“只要他敢来!”
“他已经来了,热罗姆。伊丽莎白死去那天晚上,他就来找我了……我在他怀抱里
哭泣……我当时很伤心,向他承认我对他的爱情。后来,他来过这里两次……热罗
姆,他现在就在我的房间里,这房间也将是他的……刚才你听到的就是他……他不
会离去,这新婚之夜,是属于他的……”热罗姆向房门冲去,企图把它打开或用拳
头砸坏。
“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劲。”罗朗镇静得可怕,“我有钥匙。我会打开……
但你得先后退,后退十步……”热罗姆不听命,他犹豫不决。接着沉默了很久。
拉乌尔站在阳台上,隐蔽在半掩的百叶窗后,观看着如此惊人的悲剧场面。看到罗
朗如此无情,而又如此克制,他感到困惑,寻思道:
“她怎么肯定费利西安在房间里呢?他不可能在那里,因为不到一刻钟之前,
我把他捆绑着留在明净居了……”在这种危机中,任何推理都立不住脚,一切都超
出了逻辑。拉乌尔看到热罗姆极度痛苦,紧张得心脏突突直跳。他会抓住罗朗的手,
夺过钥匙,野蛮地袭击费利西安么?
罗朗举起小手枪对着他,反复地说:
“退后……退后十步……”热罗姆向后退着。这时罗朗走向前,一边拿武器威
胁他,一边把房门打开。
费利西安出现了。拉乌尔“捆绑好”留在明净居的费利西安……
他从房间里走出来,微笑地说:
“罗朗,您的武器没有用。像他那样穿着漂亮的家居便服的人,是没有理由打
斗的。再说,他也没想到要打。”费利西安的神情比平时更加洒脱。拉乌尔觉得他
表情坦率,眼睛闪亮,像罗朗那样镇静严肃。
“他怎么会在这里?”拉乌尔不断地想,“他怎样挣脱出来的?”费利西安俯
身从地毯上拾起戒指,把它放在梳妆台上,说出一句令人迷惑的话:
“罗朗,再不要脱下它,您知道戴它是您的权利。”接着,他对热罗姆说:
“是罗朗希望作这次会面。我同意了。因为她总是有道理。而且我们三人之间
需要有一番解释。”“是我们四人之间。”罗朗说,“伊丽莎白是和我们在一起的。
自从她去世后,伊丽莎白没有离开我。我做什么事都征求她的意见。热罗姆,你是
否开始明白我想说什么了?”热罗姆脸色苍白,板着脸,面容紧张。
“罗朗,要是你希望害我,那你成功了。”他说,“这场婚姻,我原以为可以
获得幸福,谁知只是个可怕的陷阱。”“对,是一个陷阱。从我预感到事实真相的
那一刻开始,就冒出了这个想法,设一个和你相同的陷阱……这个陷阱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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