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间。你打开了他的镜框,看到他十年前写下的遗嘱,这样你才知道伊丽莎白不
会继承什么东西,因为继承人是我。
这一来,伊丽莎白就死定了。”热罗姆摇摇头。
“即使你编造的故事中有一句半句真话,伊丽莎白也不必死嘛!我只要和她断
绝关系就行了。”“要是你和她断绝关系,又怎么娶得到我呢?你断绝关系也好,
背叛也好,都等于丧失希望,失去那一笔遗产。于是你犹豫起来。随着时日的推移,
你心中渐渐形成了一个残酷的计划……一个卑鄙伪善的计划……谋杀,是一种可怕
的而且如此危险的解决办法!为了脱身,你需要杀人么?不需要,但你需要获得时
间,通过阴险、隐藏、不露面的办法阻止婚姻。伊丽莎白当时已经患病,肺部很不
好,如果让她发一场重病,生命危险,她就会改了婚期,最后结不成婚,你就会逐
步获得自由,就有可能哪天回转来找我,不需要决裂或谋杀。也许会造成死亡,但
这是事故引起的死亡,你用不着负责。于是你躲在暗处捣鬼。你大概不想把事情做
绝,想靠偶然的机会,不过你还是行动了,锯断了木桩,破坏了伊丽莎白每天同一
时刻走下的木阶。”罗朗说到这里精疲力竭,声音几乎听不见,只好停下来。
热罗姆在她对面,显然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完全不把他不得不听的故事
当一回事。
费利西安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拉乌尔躲在百叶窗后,仔细听着,留神看着。罗朗的指控具有无情的逻辑性:
只有一点没有说清楚:罗朗没有提到为什么不是伊丽莎白而是她有可能继承乔治·
杜格里瓦尔的遗产。这些原因,即使她已预先知道,难道不也应当像不知道那样说
话行事么?
罗朗继续说:
“那场谋杀就在你眼前发生,而且你负有罪责,你当时肯定慌了手脚。
有几个钟头你感到惊慌甚至绝望。但在巴泰勒米的尸体旁找到的灰布袋,使你
又振作起来。
“当天下午,现场一片混乱,你在人来人往之中,成功地拿到那个袋子,并把
它藏在一个地方,大概是书房里。但是,你的行动被人看见了。这就是西门·洛里
安。他混在进入铁线莲别墅的人中间,从外面窥视着你。当夜他跟在你后面,朝你
扑过来。你们打起来了。第二天早上,人们在你们打斗的地方发现了袋子。打斗的
结果,西门·洛里安受了伤,后来死了。你也受了伤,但还是跑掉了。这是你当天
的第二次犯罪。”“现在说第三次犯罪吧。”热罗姆打趣道。
“你不久就准备第三次犯罪。这关系到避免怀疑,转移视线。转向谁呢?
偶然的机会对你有利。当时费利西安乘小艇横渡池塘来见我,安慰我。他在我
身旁待了两个钟头,当他离开这里,在池塘那边上岸时,有人看见他在死胡同里,
而且认出他来。这时候大概你从铁线莲别墅出来,后面跟着西门·洛里安。人家讯
问你这件事时,你是怎么回答的?‘袭击我的人是从死胡同里出来的。’从此,调
查便转到费利西安身上,他既不为自己辩护,也不想为自己辩护。他如果说明为什
么在塘边出现,就肯定要说出我曾在房间里接待他,他不愿这样做,便予以否认,
一口咬定他待在家里未动,于是被捕了。
这样,你前面的道路扫清了。只是……只是我开始思索……”她低声重复一句,
句子更为短促:
“是啊,我开始思索……不停地思索……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件事。在坟场,
我把手伸向伊丽莎白的棺材,发誓要为她报仇……我向她发誓,我此生只有一个目
的,就是牺牲一切替她复仇。这就是我不久就牺牲了费利西安的原因……达韦尔尼
先生曾对我说……‘看看您四周,看看您自己,不要在任何指控前却步……’在我
四周么?在我四周我只看到费利西安和你。费利西安没有罪,他没有道理要杀伊丽
莎白。我是否应该想到是你热罗姆……? 我在仔细阅读伊丽莎白的日记当中,引起
了注意。当她去找那条小艇和你一起去水上荡桨时,你心事重重,坐立不安。你抱
怨自己没有社会地位,你为前途担忧,我可怜的姐姐不得不以她继承财产的前途来
安慰你……那时我还没有起疑心……没有任何疑心,但我不信任任何人,甚至达韦
尔尼先生。他已发现木阶被人事先锯断。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我也不关心西门·
洛里安和巴泰勒米的事情。当你身体康复,从医院出来,回到我身边时,你该记得,
我们之间沉默无言。我既不想问你,也不想怀疑你……对你既没有预感,也没有私
下的想法。但有一天……”罗朗沉思片刻,走近热罗姆一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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