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走近船尾的机舱,对威廉姆斯船长说:
“哎,船长,好像很顺利,是吗?”“小姐,的确很顺利,如果不起风暴,明
天清早就可以到了。”“您估计有暴风雨吗?”“不,但是会有大风。”他转过身,
一面回答纳塔莉的问题,一面将望远镜对着后方,观察他们已经经过的海区。
“奇怪,”他嘀咕了一句。
“船长,什么事情让您感到奇怪了?”他回答说:
“哦!没什么。”“怎么?”“没什么……有一条船跟在我们后面。”“唔,
这很平常嘛。”“很平常。我感到奇怪的是,它的速度比我们快,船体却比“睡莲
号”小得多。”“真的吗?”“小姐,您来看一看。”她将眼睛靠近望远镜,经过
搜索,果然发现浪尖上时不时地冒出一个大黑点。
“您认为是什么?”她说,“鱼雷艇?”“喔!不是鱼雷艇。”“也许是潜水
艇吧……”“不是,肯定不是。”他们接着说了别的事情。船长又观察了三四次,
最后说:
“真想不到,它追上我们了!好像是直冲我们而来的……寸步不离我们的航迹。”
“您知道是什么了?”“现在知道了。”“唔?”“一艘摩托艇。”“嗯?”“速
度像离弦的箭一样快。”“这怎么会呢?”“您看左右两条白色的东西,比小艇本
身还要大。这是它激起的浪花,像两撇大胡子一样。”她跟着看过去,弯下腰看了
好久。随后,她直起身子,脸色煞白,嘴里小声说道:
“上面站着一个人。”“是的,一个瘦高个……驾驶盘前还有一个人……另外
还有一个……”“那他们是三个人?”“好像是的。”快艇破浪前进,一会儿沉入
浪谷,突然又被抛上峰顶。距离愈来愈近,而且确实是紧跟着“睡莲号”的路线。
过了十分钟。摩托艇上的三个人已经清晰可见。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船长说。
“不错,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纳塔莉证实说。“其中一个男人和那个女
人只能看到一半。另一个男人可以看到全身。”“是的,我在想他到底在干什么。”
船长说,“他站在船边,好像要跳海似的。”脸儿绷得紧紧的,纳塔莉也在想:
“站着的是艾伦—罗克。错不了……是艾伦—罗克。”
二、女俘
很长一段时间,纳塔莉身体僵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嘴里反复念叨的这个
名字,挺立在小艇上的这个人影,苦苦地折磨着她。
“艾伦—罗克……艾伦—罗克……”他怎么知道她离开别墅了?他怎么会找到
她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各种各样的答案在纳塔莉的脑海里互相碰擅,她心慌意乱,
终于不得不求助于成廉姆斯船长,而且所用的词语连她自己都感到吃惊。
“船长,他们在追我……我认识这个人。他对我穷追不舍,我怕……”船长微
微一笑:
“小姐,他们可以追您。但是,在我的甲板上,他们是追不上您的。”“您肯
定吗?他可是胆大妄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而且干什么事都能成功。”“可是,
小姐,甭想靠上我的船。海盗横行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您打算怎么办?”“我
没有打算。”“没有?”“绝对没有。我们甚至不需要理它。只有两个人的小船攻
击一艘配备齐全的六百吨大船,谈何容易。”“可是,万一他敢呢……? ”“那该
他倒霉。我们看着它沉没就是了。您什么都不要怕。有些傻事是没有人肯干的。”
纳塔莉摇摇头。
“这个人说干就干,对他来说不存在傻事……”汽艇异常平稳地前进。两船之
间的距离每一秒钟都在缩短……五十米,四十,三十……纳塔莉甚至看到了艾伦—
罗克的面孔。他的表情里只有深思熟虑,没有一点儿敌意,恼怒或嘲弄。艾伦—罗
克专注地目测着距离,选择着路径,果断地发出命令,他的声音压倒了呼啸的海风。
水手贝尔托坐在驾驶盘前执行命令。身边是那个女人,从头到腰裹着紫色的羊
毛编织的围巾。纳塔莉知道她不是别人,准是那个意大利歌手。
离开二十米的时候,摩托艇往右一插,离开“睡莲号”的航迹和它掀起的滚滚
浪花,很快便处在了与游艇齐头并进的位置。
“该死的东西!”威廉姆斯船长忿忿地嘟嚷道。“一个小小的核桃壳,他也能
站得怎么稳?好像两手插在口袋里走钢丝绳一样。”水手们围在威廉姆斯船长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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