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我的预感全部被证实了。为您奋斗,也就是为我自己奋斗。
我在死去的记忆中认出了您的面容,就像一个瞎子重见失明之前十分喜欢的美好景
物一样,我想,您的形象将把我带回到过去的日子。时至今日,我们有了所有的证
据,是不是?我经过那不勒斯的花园,您头上戴着花环玩,就像这伙监视您父亲的
强盗,福尔维勒,杰里科,波尼法斯,以及其他人,在那几天里经过花园一样。我
把他们从黑暗中挖了出来,可是,我见到的是我自己,我复活了我自己。多么令人
陶醉啊!再过几个钟头,我就会知道了。记忆中的印象苏醒了。原来以为遗忘了的
罪恶将重新上演一次。我现在追击罪恶,不就是我从前追击过的吗?过一会儿,我
没有权利好好庆祝一下吗?因为我恢复了自己的地位,也就是从前在那里见过您的
我,在那不勒斯,在巴勒莫和塞盖斯特一样,为了同一个目的战斗的人!……为了
您!……
为了您!……”纳塔莉当着他的面,听到他说的话,激动得身子微微颤抖,她
好像从来没有听见过如此充满激情的声音。
但是,激情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他内心的想法不允许他维持类似的骚动状态。
电光一闪而过,不再照耀他饱经风霜,频繁而迅速地发生阴晴变化的面庞。几乎与
此同时,艾伦- 罗克闪到一边,离她远远的,重新陷入了令她手足无措的沉思。
他一言不发。她默不作声。她真希望赶紧离开,离他越远越好。
他收拾好文件,将它们扎在一起。接着,他们一起走了。他陪纳塔莉到她的汽
车。马克西姆跟在他们后面。在分手之前,他说:
“很快就是大结局了。在此期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请您不要感到意外,
也不要改变您的日常习惯。两个星期以来,您每天晚上都在饭店的餐厅里吃饭,是
不是?请您今天也这样,并且和平时一样回您的房间。”这天下午,纳塔莉是在躺
椅上度过的,心情紧张,好像等待着重大事件的发生一样。周围的声响让她心惊胆
战,好像全是针对她的信号,预示艾伦- 罗克所说的大结局开始。她努力地坚持着,
不安之中带着许多好奇。
一连串无法解释的事更使她心慌意乱,如坐针毡。首先,是在七点钟的时候,
房间里的电话铃声大作,吓了她一大跳。她赶紧跑过去。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她觉得好像是帕斯卡埃拉·陶尔西在电话里小声地问道:
“请问是迪蒂耶尔先生吗?”“不是,”她回答说,“迪蒂耶尔先生不在。”
“啊!”那声音说,“他打电话给我,说是有话对我说。您是玛诺尔森小姐吗?这
样的话,我告诉您就行了……”可是,正在这时,前厅的门铃响了。女佣人打开门。
马克西姆急匆匆走进来,好像他事先接到通知,或者听见了谈话一样,一把夺过了
听筒。
“喂!……是的,帕斯卡埃拉,是我,马克西姆。唔,有什么消息吗?
还是今天晚上?没有变化,嗯?您肯定吗……? 喂……您说什么……? 不要喝
酒……? 喂……说清楚一点……说清楚一点,见鬼!……喂……啊!该死的,线给
掐断了。喂!喂!……倒霉!没人了。”他挂上电话,咕噜了一句:
“这真叫背运!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不要喝酒。”像进来的时候一样,
他又急匆匆地回到前厅。纳塔莉想留住他,但是,他只扔下一句话:
“我没时间耽搁了。我得找到艾伦- 罗克……特别是帕斯卡埃拉。她在哪儿呢?
‘不要喝酒’,这是什么意思呢?”马克西姆不期而至,帕斯卡埃拉重返舞台,有
头无尾的警告,姑娘和马克西姆之间的关系,所有这一切都令纳塔莉感到困惑,她
清楚地感觉到进攻在即,她要毫不迟延地作好预防。她的手枪放在床边的小桌子里。
她拉开抽屉,一眼发现抽屉里的一些东西被挪动过了,枪套没有扣上。她检查了一
下。
里面的六发子弹被人取走了。
在女佣人应召而来之前,她费了好大的气力才镇静下来。
“苏珊,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人进来过?”“没有,小姐。”“您也没有进
来过?”“没有,小姐。”“您在哪里?”“我在走廊对面的房间里,刚才为马克
西姆先生开门才出来过一次。小姐发现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吗?”“没有,”纳塔
莉说,她不想引起女佣人惊慌。“没有不正常。苏珊,来帮我一下。我要换衣服。”
她不敢单独一个人呆着,提心吊胆得连去餐厅也让苏珊陪着。
她来到餐厅,在座的人安静下来,向她表示尊敬和赞赏。她的美貌,淡妆素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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