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大关岭休息室里吃过一碗冷面以后。大概是一点钟光景。”
“行李箱开着吗?”
“大概是的。”
皱纹很多的刑警是这样想的,在人多拥挤的休息站里不可能把尸体放进行李箱。也许是在这之前,在别的地方搬到这辆汽车的行李箱里去的。
“你从汉城来。”
朴和善受不了香烟熏,直想呕,因为年纪大的刑警一支接一支地抽。
“不,是到汉城去。”
“那你从哪里来?”
“从雪岳山来。”
“你到雪岳山去有什么事?”
“去……旅行”
“一个人?”
“对。是一个人去的。”
年纪大的刑警眼睛一亮,改变了姿势。他扔掉烟头,又点了一支烟。
住在汉城的女人说是一个人到雪岳山去旅行,又不是未婚,而是有两个孩子的有夫之妇。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这个女人肯定在撒谎。最近有夫之妇出轨的事显著增加。因而发生了许多事故。她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呢?大概是跟姘头到雪岳山去玩,而姘头就是行李箱里的尸体。
从尸体的脸来看,好像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有夫之妇和比她年纪小的男人发生了不正当关系……导致杀人事件……明天报纸上的社会版一定有看头。
“真是一个人去?”
“对,是真的。”
“干吗一个人去?你有丈夫,有孩子,为什么不一块儿去?”
“我想一个人旅行。”
车子开进了市区。那女的像滑行一样,把车子开到正在扫雪的扫雪车旁边。
“你丈夫知道你一个人到雪岳山去吗?”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女人冷淡而又愤恨地说。
“是呀,照实说很难!那就再等一会儿吧。我会让你乖乖地把一切都说出来,完全有把握让你坦白。”
“要是我们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就好了。从协助破案出发……”
“这不可能。不好回答的我不回答。”
刑警想:“我还是头一次碰见这么放肆的女人。”
“好。我们不勉强你。你是什么时候到雪岳山去的?”
“二十日。”
“以前一直一个人呆在雪岳山?”
“我一个人去,自然一个人呆着。”
“一星期的时间都一个人呆着吗?”
“唔,对。”
她的回答简单明了,但又很强硬。刑警想打掉她的气焰。她回答的内容对于年长的刑警坚定和确信自己的想法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因而使她自己处于不利的地位。不知道她有没有发觉,反正她回答得挺顺溜。有时顽固地拒绝,说某些问题无法回答。
“一星期的工夫逗留在哪里?总不至于露宿在外吧?”
“住在H饭店。”
“H饭店?住几号房间?”年长的刑警声音突然紧张起来。
“住在八○九号房间。”
年长的刑警赶快在刑侦手册上记下H饭店八○九号房间这几个字。
“一个星期你在那里干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有干。”
车停了。停在警察局门口。
“到了。进去吧!”
和善按照刑警指点的,把车子开到正门旁边的一扇大门里去。一开进去,就看见大楼后边有一个大院子。有几个警察在扫院子里的积雪,瞅了他们一眼。
“好,好了。下去吧!”
和善关掉马达,下了车。
“汽车钥匙就放在上面。”
年长的刑警回头看了年轻的巡警一眼。
“你快喊救护车,要检查一下,还要通知鉴定班。”
“是。”
“到这儿来。”
年长的刑警把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率先走进大楼后面的一扇门。
和善略一犹豫,离开一段路,跟在他后面。她微微低着头,咬着嘴唇。到去的地方再说吧!
年长的刑警踩着咯吱咯吱响的楼梯吃力地朝上登,一次也没有回头看,好像确信和善决不会逃走似的。
和善登上黑漆漆、阴沉沉的楼梯,才发觉自己的一生到今天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不一会儿,黑暗好像从窗户里钻了进来,外面霎时一片漆黑。和善呆呆地看着映在窗户上的自己的身影。那身影显得非常陌生,非常疲倦。同样的问题反反复复问了一个多小时,同样的回答也反反复复了一个多小时。时间越久,刑警越不像她那样疲惫,反而劲头十足。
门开了,年轻的刑警走了进来。他忠实地执行年长刑警的指示,一刻也不停地跑出跑进。
“证实了。就像夫人所说的那样,从二十日起到二十七日止,她住在八○九号房间,这一点证实了。帐是今天上午结的。”
“是一个人住?”年长的刑警用眼睛瞟了一下和善问。
“对,是的。Boy说,据他所知没有同伴。离开的时候,曾有一个男人出现过。是跟那个男人一块儿乘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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