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刑警眼睛一亮。就像猫瞪着老鼠一样,直视着那个女人。
“那男人是谁?”
和善从窗户上把眼睛转过来看着刑警,胸有成竹地说:
“丈夫,来接我的。”
“他是跟你们一起走的,他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半路上不见了。”
“不见了,这是什么话?”
“就是这样。也许是看见尸体害怕,躲起来了。”
“把你一个人撇下。”
“对。把我撇下,一个人跑了。他不是个男人!”
脸上皱纹很多的刑警好像有点无可奈何,呆呆地看了她一阵,然后对年轻的刑警小声下了什么指示。尽管声音小,和善还是都听清楚了。是叫年轻刑警搜索她的丈夫。年纪大的刑警班长又看了看和善。
“这是凶杀案,所以事情相当难办。”
检查结果已经送到班长面前。他摸着记录着检查结果的报告单,等待和善的反应。但是朴和善没有任何反应。
“夫人在一个星期里一直把车子停在H饭店?”
“对,是这样。”和善无动于衷地小声说。
“一次也没有开车出去过?”
“没有。没有出去过。”
“那么,你在这一段时间当中开过几次行李箱?”
“一次也没有开过。”
“离开汉城的时候也没有开过?”
“对。没有开过。”
沉默了一阵。
刑警班长手支着下巴,一声不吭地闭着嘴,好像在思考什么。额头上打起深深的皱折,显然是在为凶杀案动脑筋。不一会儿,他又开口说道:
“根据检查结果,被害人是在二十六日晚上到二十七日清晨之间被杀害的。所以是在夫人住在饭店里的这一段时间当中被杀的。”
“对,好像是这样。”和善爽爽快快地承认。
“换句话说,是被害人在夫人住在饭店里的这一段时间当中被装到夫人的车子里去的。你要是没干这种事,那是谁干的呢?”
“是啊,不知道。”和善面不改色地回答。
班长对年轻夫人的沉着镇静暗暗吃惊。怎么看,她的脸上也没有一点惧怕的神色。她是什么女人,这么沉着?就算不是凶犯,一旦受审,百分之百都禁不住会害怕的。为了使她沉着不起来,班长决定提一些比较有刺激性的问题。
“被害人的后脑勺受过沉重的打击。后脑勺上凝结着鲜血。不过,这不是致命伤。他是窒息而死的。脖子上有手指甲的印子,看来是被揿住脖子卡死的。肺里有水,是揿在水里卡死的。”
和善打开皮包。她细长的手指把香烟拿出来,表情一直很平静。班长用打火机替她点烟。
“被害人很可能是住在H饭店里面的人。只要到饭店去调查一下,很快就会弄明白的。”
这话意思是叫她不要隐瞒,坦坦白白地说。班长认为单靠这女人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杀死小伙子的。这么一来,在他的脑子里女人的丈夫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最当然的嫌疑犯。
年轻女人和善很有风度地吸着烟。
“让我们摊开来说吧,同时也是为了节省时间。金在范先生……所以你丈夫一气之下就把年轻人给杀了,你说是不是?这伤也是你丈夫弄出来的吧?”
警官用手指指着发青的眼睛。那女的霎时神色大变,使劲摇了摇头。
“不。跟金在范先生没关系。”
“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警官又指指她的伤口。
“跟金在范干仗了。是为家务事干的。这个问题我不想谈。”
警官从椅子上支起身来,低头看着这个女人说:
“看来总得一起到H饭店去一次。那么,起来吧!”
和善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站起身来。
“依据被害人的指纹照片,明天将能弄清他的身分。”从房里出去在走廊里走的时候,班长说。
连班长在内一共有四名刑警跟和善同行。他们当中有两个人在和善两边,像保护她似地在活动,另一个即使在车子里,也挽住她的膀子。
饭店的服务员们一眼就认出她来。证实她在八○九号房间里住了一个礼拜。
“在二十六日前后投宿的年轻男人中,有没有没有结帐就下落不明的?”
刑警班长把总服务台的服务员全部召集起来问道。有一个服务员像正等着似地站出来说:
“唔,有。”
“是什么样的人?”
“就是这个。”
总台服务员拿出一张住宿卡。班长把这张住宿卡拿了起来:
“二十六日晚上投宿的。”
“一起来的人呢?”
“就他一个,没有同伴。”
“没付房钱就不见了?”
“对。不过,皮包放下了。”
“皮包给我看看。”
总服务台的服务员拿来的皮包是一只可以挂在肩膀上行走的、很小的旅行包,里面放着一本杂志和洗脸的东西。总台服务员说:
“卡片上记录的住宅电话号码可能是对的。打了一个电话到他家里,他家里说是还没回来,好像是他母亲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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