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城组的班长又接着说:
“估计那天饭店里可能发生了三角关系。照我看,新郎是个大学教师,又是专攻哲学的,所以只知道念书,是个非常善良的人。问题在新娘身上。她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又是了不起的美女,男女关系可能很乱,这是用不着问的。她居然找了一个比她年纪小的大学生做恋人,这就可想而知了。尽管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要结婚,但是新娘可能感到比自己大十岁的教师没有魅力。尤其是刻板的哲学教师,不是明摆着的吗?所以当天晚上热情的新娘可能往返于新郎和年轻大学生的怀抱。因为她让那个大学生住在另外一间房里,真是胆大无比。诸位可以想象那天晚上新娘该有多忙?”
房里又响起了一阵笑声。地方侦破班长皱起了眉头。
“新娘如果听见了,准要告你低毁她的名誉。”
汉城组的班长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接着说下去:
“当天晚上的三角关系,如果不出问题继续保持下去,什么事情也不会有,谁知偏偏被新郎发觉了。新郎傻了眼,我们完全可以估计得到,从这时候起他会干些什么。”
“孙昌诗可能是吴妙花杀死的。因为他跟到饭店里纠缠不清……威胁说要告诉新郎。新娘一气之下有可能把他杀掉,你说是不是?”一个地方刑警打断了汉城组的班长的话头。
汉城组的班长摇摇头:
“这打哪儿说起。尽管不知道吴妙花的力气有多大,但她怎么能在谁也不曾察觉的情况下一个人把一个男大学生杀死呢?尤其是卡着他的脖子,把他揿在水里?还有,是怎么搬尸体的呢?”
“对。搬运尸体是个问题。要杀他,给他吃药、喝酒,用不着花什么力气就可以办到。问题就在于如何搬运尸体这一点上。”
大家都看着说话的人。他在一圈人当中显得最小。小得使人怀疑他这么点大,怎么会当上强力课刑警。他属于地方警察局,是个新手,得到的评语是任何事情都很积极勤勉。也许是他觉得自己排斥先辈发了言有点抱歉,显出不好意思的样子。班长见了出来打圆场说:
“没有关系,说吧!”
“那么,我就谈谈自己的看法。我是这样想的:我认为孙昌诗是在五二八号,或者是在崔基凤和吴妙花住宿的六一五号房间里被杀的。被害人赤身裸体、喝了许多水、装载尸体的朴和善的车子到二十八日上午还停在H饭店区域内,这些事实有力地证明了孙昌诗是在饭店遇害的这样一个可能性。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被害人到底是在哪个房间被害的?自然不是五二八号,就是六一五号。罪犯也许是第三个人。如果罪犯是第三个人或者是意想不到的人,那就可能是在另一个房间动手的。不过,根据目前的侦破结果,第三个人是罪犯的可能性比较小。所以我认为孙昌诗是在六一五号房间或者五二八号房间遇害以后,被搬出去的。大家都知道,从五楼、六楼把尸体搬下来不是一件容易事。从电梯下来不经过总服务台走不到外面去。总服务台上饭店职工一天二十四小时眼睛都瞪着,所以我认为要想利用电梯把尸体搬下来而不被人发现是不可能的。凶犯如果不是白痴,就会采用别的办法。至于别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我想了好久,终于想出来了。尽管不敢肯定,但我认为只有这个办法。”
他好像在观察众人的反应,暂时闭上嘴巴,瞅着他们。围坐在他身边的人对他的话确实显得很有兴趣。
“那是什么办法呢?”汉城组的班长抬起下巴问道。
小不点儿刑警又显出难为情的表情说:
“唔,这……把尸体捆起来,放到底下去。”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他环视了他们一眼又接着说:
“完全有可能在所有人都已经睡着的深夜,把尸体从阳台上吊下去。”
“唔,有那么点儿意思。”
汉城组的班长点点头表示同意。地方警察局的刑警班长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
“实际上,为了要证实这个可能性,我量过捆尸首的绳子了。其长度总共是一百多米。是一根非常结实的尼龙绳,把尸首相结实以后,还剩七八十米。有七八十米完全可以从五楼、六楼把尸体吊下去。凶犯不是毫无必要买这么长的绳子吗?我不这样看。我认为就算要把尸体捆得结结实实,有个二十来米也就够了。所以我得出一个结论,凶犯买这么长的绳子,为的是要从五楼、六楼把尸体吊下去。实际上,当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捆好尸首多下来的绳子的长度超过八十米。”
小不点儿刑警看了看自己的顶头上司。满脸皱纹的班长点点头说:
“这是事实。”
小不点儿刑警从班长的话里获得了力量,兴致勃勃地继续谈自己的看法:
“所以我认为尸体是用绳子捆好,通过阳台搬运的。为此我实地检查了六一五号和五二八号房间。结果得出结论,尸体是从六一五号房间,换句话说,是从新婚夫妇居住的房间里弄出来的。”
房里突然开始骚动起来,大家都以好奇的眼光看着他。其中也有人显得无可奈何。
“你是几时产生这个想法的。”
枯瘦干瘪的班长用眼睛瞟着部下,焦急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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