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抓到了,你们现在无话可说了吧?冤枉好人,硬把我当犯人对待,哪有这种道理!得判你们十年监禁!以后麻烦了,走着瞧吧!我吃足了你们的苦头,也要让你们尝尝滋味。真是活见鬼!这算什么呀!”
他唾沫横飞,穷凶极恶。班长实在看不下去,叫把他拉出去,于是刑警们便推着他的脊背把他押走了。
“你在他面前说崔基凤是罪犯,要干什么?”河班长头一次对汉城组的班长发了火。
“因为是罪犯,所以说是罪犯,有什么不对?”
“我还没有断定他是罪犯。谁也不能断定他是罪犯!”
“事情已经结束了,干吗还这么刻板?证据很充分嘛!”
汉城组的班长拍拍摊在桌子上的毯子和绳子。
“还没有结束!”
“不要拖,马上把他拘留起来。不必再调查了。”
在他们争吵的时候,崔基凤用警官拿给他的手纸擦鼻涕。朴和善用伤心的眼光看了看他,然后到隔壁房里去了。
河班长突然指着崔基凤对徐文镐刑警说:“这个人,你负责代我调查!”说罢走了出去,两个人的争执也就告一段落。他好像是既光火,又不愿看汉城组的班长的熊样。
河班长一走,汉城组的班长就把徐刑警挤到一边,自己坐到河班长的位子上开始审讯崔基凤。徐刑警心里挺不痛快,但还是默默坐在一旁看胖班长如何审讯。
“你杀害孙昌诗的事已经弄清楚了,这且搁下不谈……我想了解的是你太太吴妙花的行踪。”
崔基凤由于左眼睁不开,只用一只右眼看着对方。由于没有戴眼镜,连坐在对面的人的脸看上去也很模糊。胖班长以防止他自戕为理由把他的眼镜给没收了。
“吴妙花的尸体在哪里?”
胖班长完全用不客气的口吻来问。他好像觉得对案犯没有必要用尊称。
“不知道。”
崔基凤眨眨右边的眼睛,好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胖班长得意地笑了。
“不知道?那么,尸首飞上天了?”
“好像是这样!”崔基凤的表情不变,狡黠地说。
围在他身边的警官都吃吃地笑了。胖班长不由得脸色发僵。
“现在不是顽皮的时候!”
“唔,对!”
“你把吴妙花的尸体扔到哪里去了?”
胖班长瞪圆了眼睛。但是,崔基凤寸步不让。
“唔,不知道。你是说吴妙花死了?”
“你要怎的?”胖班长用拳头拍着桌子,“这可不是开玩笑!”
“是这样。”
刑警们用手捂着嘴忍住笑。
“别耍赖,快说。要赶快结束,去吃饭。肚子不饿吗?”
吃午饭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了,崔基凤感到很饿。
“我没有吃早饭,肚子有点饿。”
“所以得赶快结束,去吃饭。吴妙花的尸体在哪儿?”
胖班长突然用温和的口气骗崔基凤。但是崔基凤仍旧回答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她到哪儿去了。我也担心得要死!”
“人家好好地对待你,你也应当好好地对待人家,哪有这样说话的道理?你杀了孙昌诗和吴妙花,还抛尸在外,这已经是暴露了的事实。孙昌诗的尸体被发现了,现在剩下的就是吴妙花的尸体。来,说吧,在哪儿?”
崔基凤用手揉揉红肿的左眼,慢吞吞地摇摇头。
“你好像误会了。我既没有杀孙昌诗,也没有杀吴妙花,别搞错了。”
围在他身边的刑警们的表情变僵了。胖班长则以逗人发笑的表情摇晃着上半身。
突然四面八方的刑警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开了:怎么凶也没有用;大学教师怎么这么不正派;看样子是昏了头;坦坦白白地说出来,可以酌情考虑等等……但是崔基凤对这些话好像充耳不闻。他们只是异想天开,随心所欲地叫他交代。
“这是什么?你不会连这个也否认吧?”
胖班长拍拍毯子和尼龙绳。
“唔,这是事实。”
“刚才你说杀死了孙昌诗,隔了一会儿又否认,这算什么?怎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不是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我没说过杀死了孙昌诗。我只是说尸体是从六一五号房间拖出来藏到车子里去的,没说杀死了他。大概是你听错了。”
“什么,这话就是这个意思。”
胖班长陡然发了火。
“不。抛尸怎么跟杀人一样呢?显然是错了。你知道……”
“耍滑头也得有个分寸。你真的要吃点苦头才明白?你说你到底杀没杀孙昌诗?”
“嗯,没有杀!”
“吴妙花呢?”
“当然也没有杀。”
刑警们好像都是无可奈何的样子,一起望着崔基凤。
“好!”
胖班长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好像忍不住了似地站起来,俯视着崔基凤,又坐到位子上。
“好哇!那么孙昌诗的尸体是怎么回事?是谁杀死了他?尸体不是从你的房里拖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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