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间可能是蜜月旅行最重要的时间……你不这样看吗?”
“对。我想通常是这样。”
“不是谈情说爱的时间吗?在这一段时间里,你扔下新娘到哪儿去了呢?”
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警官们心情紧张地等待崔基凤回答。崔基凤赶快把脑袋转过来。想出一句谎话,无须花费多少时间。
“到夜总会去了。”
房里的人的眼睛全都睁得溜圆。
“是一个人去的?”
徐刑警的嘴边挂着微笑。
“对,一个人去的。”
“到哪一家夜总会?”
“饭店地下室的夜总会。”
“干吗一个人去?”
“有那么点理由。”
“你说说看。”
“一定要说吗?”
“对。要说。只有说出来才能消除我们的疑问。”
“如果不说呢?”
“只有对你不利。”
崔基凤低下了头。他突然觉得活着没有意思。徐刑警并不催他,静静地等待,好像他早就知道对方一定会开口的。
隔了好半天,崔基凤抬起头来,埋怨地看着徐刑警。
“这是一个非常微妙的问题,难以启口……”
“那也得说。不说,你的行为就不可理解。”
“我并不想要你理解。”
“说吧!这时候如果你一个人到夜总会去,很可能是有充分理由的。因为是新婚第一夜嘛!”
崔基凤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沁出来的汗。而且叹了一口气,然后闭起眼睛又睁开。
“没法使新娘满意。”
听见这话,室内顿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换句话说,想使新娘满足,但失败了。不知道是过份疲劳所致,还是太紧张,要不就是我老了,反正失败了。那个狼狈劲儿没法说,不亲身经历不知道。我受不了了,跑了出来,心想要是喝一杯酒倒也不错,便独自进了夜总会。”
崔基凤一时难以分辨自己是在说真话,还是在说假话。实际上也是这么回事,他添油加醋的话和事实混和在一起,搅成了一锅粥。
“你不能使新娘感到满足……换句话说,是不是无能为力?”徐刑警表情一点未变,问道。
崔基凤擦着脸上的汗点点头。他觉得就算他们是警察,当着好几个男人的面披露这样的事实,对他来说也是说不出地难为情。
徐刑警好像能理解他的心情,对他点点头,他才心情好一些。
“这是可能的,完全可以理解。你出去的时候,新娘不想跟你一起走吗?”
“她想跟出来,说是跟我一起去,我没答应。因为我看见她难为情。”
“在夜总会里,你一个人喝酒?”
“唔,一直是一个人喝。”
“什么酒,你喝了多少?”
“喝了几瓶啤酒。”
“然后就回房间?”
“对。回到房里一看,出了这种事故。”
“当时为什么不向警察报告。”
“担心后果。早知如此,也许一发现尸体,就向警察报告了。当时只是想把一切都掩盖起来。新娘不见了,我还以为是她犯了罪逃跑了。如果不是新娘犯罪,目标也许会转到我身上,所以我想把尸体弄走。”
“现在你还认为是新娘杀了孙昌诗吗?”
“我不这样看。吴妙花没有这么残忍。”
“能不能请你谈谈回到房里以后的行动?”
“由于是半夜,简直无法可施。到停车场去看了一下,妻子的汽车不见了。所以我认为她逃走了。睁着眼睛过了一夜,但却更加动弹不得。只好依旧把尸体放在浴缸里,等天黑。考虑再三,决定夜里把尸体从阳台上吊下去,便到商业街去买了毯子和绳子。”
这一段话崔基凤说得很平静,就像是在谈别人的事情。想到以后这种话要重复几十遍,不禁感到寒心。
“孙昌诗赤身裸体地死了,这意味着什么呢?”
“唔!”
崔基凤想到这意味着什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是不是这样?他们发生了不正常的关系,半路上遭到凶犯杀害,所以才赤条条地死了。不这样是不会死的这样的。”
这话有道理,但崔基凤不想承认。所以他悄悄地呆着,徐刑警又接着说:
“她跟谁偷情发生不正常的关系呢?在那一段时间,那一间房里……”
这个问题预先已经有了答案。崔基凤咬着嘴唇不吭声。
“你一定不高兴,不过我们没法考虑这一点,也没那个必要。”
“我知道。”崔基凤悻悻地回答。
“孙昌诗的对象是崔先生的夫人,这一点是无可怀疑的。不过,崔先生,你对这个问题是怎么看的呢?”
“我也承认。”
“那么,你的罪行不是就自然而然地可以得出结论了吗?”
“不是的!不管结论如何,我和凶杀无关!”
“不是你,就是尊夫人。除了夫人,还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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