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一会儿,她那美丽的眼睛湿润了。然后她又继续说:
“我有时害怕您会离我而去。”
他没有表示反对。她喃喃道:
“除了您之外,我不会再有幸福可言了,我的朋友。”
现在该轮到他盯住她看了。然后,他痛苦地说道:
“除我之外……帕特里希娅……我这个梁上君子,小偷?我,亚森·罗平?”
“您知道您有一颗伟大的心……一颗最敏感、最能理解人、最有骑士风度的心。”
“例子呢?”他又恢复了轻松的口气,问道。
“我只举一个例子。因为我不愿意带罗多尔夫到美国去,害怕让他暴露在隐蔽的敌人的阴谋前。当时您就建议我让他留在红房子,由维克图瓦尔照料……”
“她的真正名字是:萨莫特拉斯。”
“还有您的朋友们和塞依达的保护。”
亚森·罗平耸了耸肩。
“这并不是因为我心好,才这么干的,而是因为我爱您……啊!好啦,帕特里希娅……为什么每次当我向您谈到我的爱情时,您总是这么爱脸红呢?”
她低下头去,低声咕哝着:
“并不是您的话让我脸红,而是您的眼神,……是您那隐秘的思想……”
她突然站起身来。
“好啦,来吧。也许有最新的消息公布出来了。”
“行!走!”说着,他也同时站了起来。
她带着他来到最新消息公布栏前,几封电报已经贴在了上面。人们可以看到:
纽约。法国的下一艘“波拿巴号”船给我们带来了帕特里希娅·约翰斯顿,《警探报》的著名女撰稿人。她最终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成功,使得法国警方将西西里人玛菲亚诺领导的强盗团伙一网打尽。玛菲亚诺是个有好几个罪行的凶犯,尤其他是纽约的马克·阿莱米和弗雷德里克·弗尔德凶杀案的凶手。
玛菲亚诺,人们都知道,在法国还犯有其他罪行,是不可能被引渡回来的。
市政当局准备热烈欢迎帕特里希娅·约翰斯顿小姐的到来。
另一条消息是这样说的:
来自勒阿弗尔的一份电报证实,亚森·罗平已经上了“波拿巴号”船。最严厉的戒备措施,在这个江洋大盗本人上岸前将得到保证。巴黎方面安全局的总探长加尼玛尔昨日已到达纽约,他将获得所有的方便,以确保抓到亚森·罗平,他的这个老对手。就像他在四分之一个世纪前干的那样。法国警方将乘坐美国警署的快艇,跟美国军队和警署代表一起去拦截“波拿巴号”轮。
第三条消息是这样的:
《警探报》宣布,小阿莱米先生,该报经理,已获准乘坐他的快艇去接他的女撰稿人帕特里希娅·约翰斯顿。在轮船靠岸,游客上岸时,一班警员将由他来负责指挥。
“很好。”奥拉斯叫了起来,“我们将会论功接受欢迎。也就是说,我是警方的总动员人,而您,则是您孩子的父亲。”
听到这些讥讽的话和读到这些急件后,帕特里希姬变得忧郁起来。
“那么多的威胁、恐吓。”她说,“我并不担心小阿莱米那一方面,而是担心您,我的朋友。您的处境很可怕。”
“吹哨子叫塞依达来。”罗平开玩笑说.“总之,不要为我担心。”他又十分严肃地接着说:“我又没有什么危险。即便有,尽管不可能,我还是愿意让他们抓住的。没有任何一个认证的罪名可以提取到,来对我提起诉讼……但是我在想,这个小阿莱米,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也许我们一块儿旅行是个错误。”帕特里希娅指出道,“只要一调查,就很容易知道我们不是一起从勒阿弗尔离岸的。”
“是的。在夜里,我也从来没到您的包舱里去过。”
“我也没去过您那里。”
他的眼睛紧盯着她。
“您感到遗憾吧,帕特里希娅?”他狠狠地问道。
“可能吧。”她十分认真地回答说。
她向他抬起那张美丽、迷人的脸,在长时间地对视后,她颤抖着把嘴唇慢慢地向他伸了过去……
这天晚上,他们面对面地共进了晚餐。而且罗平还要了香槟酒。
“我离开您,帕特里希娅,”他说,“在十一点左右,因为‘波拿巴号’刚才已经过了桥,而且已经在码头抛了锚。”
她很痛苦地低声说:
“这是我们幸福的最初时刻,我的朋友。这也许会是最后的时刻了。”
他把她搂在了怀里。
清晨,帕特里希娅在洗漱和准备旅行的必需品。奥拉斯·韦尔蒙,确切地说是亚森·罗平,已经不在了。门上的钥匙还插在锁眼里,而且门锁也还是转了两圈锁住的。不过,帕特里希娅感到一阵潮湿的凉风灌满了她的包舱,她检查后发现舷窗没有关紧。他是从这儿走的?为了什么呢?从舷窗那儿是无法上到甲板上去的。帕特里希娅看不到她的同伴的任何踪迹,仍然呆在“波拿巴号”船上,吃着早餐。饭后,她准备再上到甲板上去时,有人给她送来了一个便条。亨利·马克·阿莱米要求会面。年轻女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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