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原来是关着的吗?”
“不……从来不关……”
“是谁?”
“我只看见一个影子。”
她没有再说下去。恐惧和痛苦使她心力交瘁,她又晕了过去。
第五章 三棵“溜苏”
贝尔特朗德照料妹妹的时候,拉乌尔跑到窗口,看到贝舒抓着阳台的铁栏杆,悬在突饰上方。
“喂,这是干什么!快下来,白痴?”他说。
“下来以后怎么办?夜色墨黑。到下面,能做什么?”
“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从这里可以看见……”
他掏出电筒,直射花园。拉乌尔也打开电筒。两只手电筒电很足,强烈的光束投射在小路和树丛上。
“看,那里……一个影子……”拉乌尔说。
“对,在暖房废墟那边……”
那影子像一只疯狂的野兽一样乱蹦乱跳,无疑想混淆视线,不让别人认出他来。
“照着他,”拉乌尔吩咐道,“我去抓他。”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跨过阳台,上面,上一层,就传来一声枪响。一定是仆人阿诺尔德开的枪。花园那边一声惨叫,黑影转了几下,倒下去,又站起来,又倒下去,最后,缩成一团不动了。
这一次,拉乌尔欢呼着跳下去。
“打中了!好极了!贝舒,照着野兽。给我照路!”
可惜,贝舒一心想参加战斗,没有服从命令。他也同样跳下去,当他们再次开亮手电,奔到暖房附近野兽躺着的——按拉乌尔的说法——地方时,看到的只是一块被踩过、压过的草坪,而没有找到尸体。
“傻瓜!蠢东西!”拉乌尔吼道,“你犯了错误,他利用你给他的几秒钟黑暗溜掉了。”
“可他死了呀!”贝舒可怜巴巴地抱怨说。
“活得跟你我一样。装死的。”
“不要紧,我们顺着他在草地上留下的足迹追下去。”
警察跑来了。在他们帮助下,拉乌尔和贝舒躬着腰在草上搜索了四五分钟,但是,在几米远的地方,足迹出了草坪,消失在一条砾石小路上。拉乌尔没有再搜下去,回到了小城堡。阿诺尔德拿着枪从楼梯上走下来。
阿诺尔德被拉乌尔的枪声惊醒了,以为是警察和杀害格尔森先生的凶手在搏斗,便打开窗户,探出身子,隐约看见一个影子从蒙泰西厄小姐的房间里跳出来。他仔细盯着,当手电照到那影子时,他就瞄准开了枪。
“可惜,您把电筒灭了。”他说,“要不,就打死了。但是不要紧,让他再捱几天。他负了重伤,会像狐狸那样死在某个小树丛中的,我们一定能找到他。”
什么也没找到。拉乌尔得知卡特琳娜在姐姐贝尔特朗德和夏尔洛特照看下安静地睡着了,便和贝舒一起小寐一会儿,到黎明时分,又开始搜索起来,但他很快就明白,这次搜索的结果比上次好不到哪里去。
“一无所获!”见舒最后说,“杀害格尔森先生,又企图杀害卡特琳娜的凶手一定躲在墙内某处进不去的地方,在嘲笑我们无能哩。就算他受了伤,把伤养好后,又会来的。”
“下一次要是我们比昨天晚上笨一点,他就会把卡特琳娜害了。”拉乌尔说,他没有忘记沃什尔大娘的话。“贝舒,贝舒,我们守着她。不让她伤着一根毫毛。”
第二天,在拉迪卡代尔教堂举行葬礼之后,贝尔特朗德就送格尔森先生的遗体到巴黎去安葬。在她出门的那段时间里,卡特琳娜全身发烧,虚弱不堪,一直躺在床上。夏尔洛特睡在她旁边。拉乌尔和贝舒睡在与她的房间相通的两间房子里,轮流值班。
调查仍在继续,但只限于格尔森先生被害一事,拉乌尔不想让检察院和警察知道有人企图谋害蒙泰西厄小姐。他们只是简单地以为夜里虚惊一场,朝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开了一枪。这样就把卡特琳娜排除在调查之外了。卡特琳娜很痛苦,检察官问了她几句,只是走走过场,她回答说这些事情她一无所知。
贝舒则很起劲。由于拉乌尔对案子,至少对搜查似乎不感兴趣,贝舒就从巴黎请来两位也在度假的同伴,一起进行——按拉乌尔的说法——最周密的侦查。花园被划成许多块,每一块又分成若干小块。三人先分开,后会和,从大块走到小块,对每一块土坷垃,每一块石头,每一根小草都细细查看。然而这又是白费功夫,既没有发现什么洞穴,也没有发现什么隧道,连一个可疑的小坑都没有发现。
“连一个老鼠洞都没有发现。”无所事事,靠钓鱼打发时间的拉乌尔开玩笑说,“你想到树了没有,贝舒?谁知道呢?也许树上藏着一个杀人的类人猿呢?”
“够了!”贝舒恼怒地抗议,“你什么都不在乎?”
“是的,什么都不在乎……除了美丽的卡特琳娜,我得守护她。”
“我把你从巴黎请来,不是叫你欣赏卡特琳娜美丽的眼睛,更不是请你到河里钓鱼的。因为你瞧着浮子浮上浮下,是浪费时间你以为在河里能找到谜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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