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微弱的声音哀求道:
“唉!你这是干什么呀?松开手好不好?”
是贝舒的声音。
拉乌尔气炸了。
“鬼东西!深更半夜,你还不去睡觉?十足的白痴!你刚才和谁在一起?”
贝舒也火了,猛地站起来,扭着拉乌尔,使劲地摇,咬牙切齿地说:
“你才是白痴呢!你为什么要插进来?为什么要搅我们的事?”
“谁?你们?”
“当然是‘她’啦!我正要吻她。她头一次晕了头,没有拒绝……我正要吻她,你就搅好事来了!滚吧,你这个白痴!”
拉乌尔虽说受了挫折,一肚子气没处发,但想起贝舒引诱厨娘被他冲散的一幕,还是忍不住笑了,笑弯了腰。
“厨娘!……厨娘!……贝舒正要吻厨娘!被我搅了……天哪,真有意思!见舒正要吻厨娘!你这堂璜,滚吧!”
第十一章 落入陷井
拉乌尔睡了几小时,从床上一跃而起,穿好衣服,便去了峡谷处的峭壁。昨夜,为了以后辨认方便,他把一块手帕留在搏斗现场。
他在原来的地方没有找到手帕。但在不远的地方,它打了两个结(他可以肯定没有给手帕打结),被一把匕首钉在一棵杉树上。
“好哇!”他寻思道,“那家伙向我宣战了。这说明他怕我。很好!不过,不管怎样,这位先生还是有点胆量……他能像泥鳅一样从我手里溜掉,本事不小啊!”
手帕挪了地方,达韦纳克特别感兴趣。对昨夜打斗现场作了一番观察以后,更是来了兴致。对手从他手中溜脱的出口是一条天然的裂缝,一个断口,在花岗岩的山同上,这类断口多的是。这个缺口在两块大石头之间,有六十到八十厘米深,狭长狭长的,极窄。下方出口处,有一段极窄极窄,像个瓶颈,简直不能想像,那人怎么过得去,而且还戴着那顶比肩宽的帽子,穿着木展一样粗笨的大鞋子。然而,他确实是从那里溜走的。除了这道裂缝,再没有其它出口。
那家伙溜走时,能把身子扯长变细的本事,与拉乌尔觉得他在自己双手之间变细,消融的感觉是一致的。
卡特琳娜和贝尔特朗德找上来了。两姐妹仍为昨晚的事件惶惶不安,一夜失眠,脸色憔悴,都来请求拉乌尔提早动身。
“为什么?”他叫道,“……因为那块大石头?”
“显然,”贝尔特朗德说,“那是一起谋杀未遂的罪行。”
“哪有这种事!我跟你们发誓,我刚才检查了这块地方,肯定那块石头是自己掉下去的。只是个不幸的偶然事件。仅此而已。”
“可是,既然您冲到顶上,肯定是看到了……”
“我认为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他肯定道,“我想搞清楚上面有没有人,大石头是不是被人推下来的,但是经过昨夜和今早的搜查,我对这件事已没有任何怀疑。再说,要滚下那么大一块石头,没有时间是不行的。可谁又能料到你们会深更半夜出来划船兜风呢?你们知道,你们是临时决定的。”
“确实没有人能料到。不过人家知道您好几天来,夜里都划着船在河上倘祥。人家攻击的已经不是我们,而是您拉乌尔了。”
“你们别为我担忧。”拉乌尔笑着说。
“可我们要!要!您没有权利冒险。我们也不愿让您冒险。”
拉乌尔在花园里散步。两姐妹惊恐不安,抓着他的胳臂,央求道:
“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跟您发誓,我们没有半点兴致留在这儿。我们害怕。我们身边处处都是陷阱……走吧。您为什么不愿走呢?”
他最后回答道:
“为什么?因为案子马上就要破了,因为日期一经确定,就不能更改,因为你们必须搞清格尔森先生是怎么死的,你们祖父的金子是从哪儿来的。你们难道不想搞清楚?”
“当然想。”贝尔特朗德说,“不过并不是只有在这里才搞得清呀。”
“只有在这里,而且是在确定的日子,九月十二,十三,或者十四才能搞清。”
“谁定的日子?您,……还是别人?”
“不是我,也不是他。”
“那是谁呢?”
“命运。甚至命运本身也不能改变这些日子。”
“您这样自信,怎么案子还是一团漆黑呢?”
“不再是一团漆黑了。”他带着令人吃惊的自信加重语气说,“除了几个小地方尚不清楚,整个案情已经很明朗了。”
“既是这样,为什么不动手呢?”
“我只能等到确定的日期才能动手。也只有在那些日子,我才能把不知身份的先生揪出来,把大量的金沙还给你们。”
他像个喜欢故弄玄虚,让人惊讶、困惑的巫师,操着轻松的语调,说出上述预言。完了他向她们建议:
“今天是九月四号。再过六七天就可走了。耐心等一等,好吗?别为这些恼人的事烦心。在乡间这最后一个星期,好好度过吧。”
她们耐心住了下来,有时十分兴奋,有时惶惶不安,有时无缘无故争吵。在拉乌尔看来,她们反复无常,不可理解,也正因为这样,变得更有魅力。但是,她们谁也离不开谁,尤其离不开拉乌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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