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了耸肩膀:
“那么,又会怎么样?既然岛上只有我们,你们又怕什么呢?”
“怕他们!是怕他们!”
她不耐烦地说:
“可是所有的人都走了啊!”
热尔特律德惊慌地说:
“小声点,他们会听见的!”
“谁?”
“他们……先人……”
“什么样的先人……”
“对,那些祭祀的人……杀男人和女人的人……他们向神明献殷勤……”
“可这一切已经进行完了!您是说,德落伊教徒?可是您看,现在已没有德落伊教徒了。”
“小声点!小声点!还有的……还有神灵。”
“还有神灵?”韦萝妮克被这些迷信的说法吓得毛骨悚然。
“是的,是有神灵,不过是些血肉之躯的神灵……他们用手关门,并把您监禁起来……他们把船弄沉了,同时,还杀死了安托万先生,玛丽·勒戈夫和其他人……他们一共杀死了二十六个……”
韦萝妮克没有答话……也无法回答。她自己知道,是谁杀了戴日蒙先生和玛丽·勒戈夫以及其他人,又是谁把船弄沉了。
她问道:
“你们三人是几点钟被关在这里的?”
“十点半钟……我们同柯雷如约好十一点在村子里会面。”
韦萝妮克想了想,弗朗索瓦和斯特凡不可能在十点半钟到达这里,而一个小时后出现在岩石后面,去弄沉两只船。那么是否可以设想在岛上还有一个或几个他们的同伙呢?
她说:
“无论如何应该作出决定。你们不能老是这样,应该休息,应该吃饭……”
第二个姐妹站起来,也用同样低沉而激烈的语气说:
“首先应该躲起来,要能够防备他们。”
“怎么办呢?”韦萝妮克问,不管怎样,她也觉得是需要一个隐藏的地方,以防可能有的敌人。
“怎么办?这些事,特别是今年以来谈得很多,而马格诺克曾说过,一旦遭到袭击,全岛的人都躲到隐修院去。”
“到隐修院?为什么?”
“因为可以自卫。那里岩石很陡。到处都可以隐蔽。”
“还有那座桥呢?”
“马格诺克和奥诺丽娜都预想好了。在桥的左边二十步的地方有一个小窝棚。他们选好那个地方存放食品和汽油。在桥上倒上三四桶汽油,划根火柴,就大功告成。管它呢,断了交通,就不会有袭击。”
“那么为什么大家不到隐修院去,而要坐船逃走呢?”
“坐船,逃走,更妥当……然而我们现在已别无选择。”
“我们就走吗?”
“马上走,天还亮着,比晚上走好些。”
“可您的姐妹,躺在地上?”
“我们有辆两轮车,我们把她推去。走近路到隐修院,不必经过村子。”
尽管韦萝妮克厌恶同阿尔希纳姐妹生活在一起,但由于无法控制的恐惧,使她让步了。
“好吧,”她说,“咱们走吧。我把你们领到隐修院,而后我再回村里找食物。”
“噢!不等好久,”一个姐妹说,“等桥一烧断,我们就在仙女石桌坟的小丘上点燃一堆火,那么隔岸就能看见烟火。今天,起雾了,等明天……”
韦萝妮克没有表示异议,她现在同意离开萨莱克岛,即使要接受一场调查,披露自己的名字。
她们等那两个姐妹喝完一杯烧酒之后就动身了。疯姐妹蹲在两轮车里轻声怪气地发笑,她向韦萝妮克说些话,仿佛要让她也发笑。
“我们还没有见到他们……他们整装待发……”
“住口,老神经病,”热尔特律德命令道,“你会让我们倒霉的。”
“对,对,我们去玩……那才滑稽……我要在脖子上戴一个十字架……手上也戴一个……瞧……到处都是十字架……我们肯定会上十字架……肯定睡着了。”
“住口,老神经病,”热尔特律德又说了一句,并给了她一耳光。
“当然……当然……他们会打你的,我看见他们藏在那儿了……”
开始路很难走,后来到了西部高地,岩石更高,但是没有那么多沟沟壑壑,树木也稀疏一些,橡树被狂风吹弯了。
“我们快到荒野了,人称黑色荒原,”克蕾蒙丝·阿尔希纳说,“他们就住在下边。”
韦萝妮克又耸了耸肩。
“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们比别人知道得多,”热尔特律德说,“……别人叫我们巫婆,那是真的……马格诺克也是,……他精通此道,也向我们讨教有关医药、吉祥石以及圣让草方面的事情……”
“蒿草、马鞭草之类的,”疯子讥笑道,“我们是在太阳落山以后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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