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人还活着!”韦萝妮克越来越激动地喊道,“我们可以去问问他们!”
“有两个已经寿终正寝好几年。第三位叫马格诺克的人是一个老头,您在萨莱克可以找到他。至于第四位,就是刚才您可能看见的那个。他在这一事件中得到了钱,在贝梅伊买下了一家食杂店。”
“啊!就这个人,我们可以马上找他谈谈,”韦萝妮克激动地说,“走,找他去。”
“为什么要找他呢?我知道的比他多。”
“您知道……您知道……”
“您不知道的,我全知道。我可以回答您的所有问题。问吧。”
可是,韦萝妮克不敢问她那个至关重大的问题,这个问题已在她下意识里萌发出来。她害怕那种不会一点也不可能的真实,她已经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她悲伤地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父亲要这样做,为什么他要让人以为他和我那可怜的儿子已经死了?”
“您的父亲曾发誓要报复……”
“是对沃尔斯基,还是对我?……对他的女儿?……这样的报复!……”
“您爱您的丈夫。受他控制后,您不但没有逃出来,反而同意嫁给他。这等于是公开地侮辱了您父亲……您了解您的父亲,他性情暴躁,爱记仇……他天生有点……按他自己的说法,有点精神失常。”
“后来呢?……”
“后来嘛!……后来嘛……随着岁月的流逝,由于对孩子的爱,他开始悔恨了……他到处寻找您……我也为此跑了些路!首先到了查尔特勒的加尔梅利特修道院,可您早就离开了那儿……您到底在哪里?到哪儿找您呢?”
“在报纸登一条启事……”
“登过一条,由于那起事件,措辞十分谨慎。有人回了信,约定相见。您知道是谁来赴约的吗?是沃尔斯基。这个沃尔斯基也在找您,他一直爱着您,同时又恨您。你父亲害怕了,不敢公开行动。”
韦萝妮克一言不发,无力地瘫坐在石头上,低着脑袋。
她咕咕哝哝地说:
“您谈到我父亲,好像现在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您经常都看见他……”
“每天都看见。”
“可是还有,”韦萝妮克压低声音说,“还有,您只字不提我的儿子……我担心……他是不是没能活下来?……也许当时就死了?……因此您就不谈他?”
她极力把头拾起来。奥诺丽娜笑了。
“啊!我恳求您,”韦萝妮克央求着,“告诉我实情……这是一种不应该再有希望的恐怖……我乞求您了……”
奥诺丽娜一把搂住她的脖子说:
“可是,可怜的夫人,如果我漂亮的弗朗索瓦死了,我会同您说这些吗?”
“他活着?他还活着?”年轻女人欣喜若狂地喊着。
“当然啰!而且他身体健壮!啊!这是个结实的小伙子,像铁墩子!我有权利为他感到自豪,因为是我一手把他带大的,您的弗朗索瓦。”
她感到韦萝妮克感情很压抑,有点失去控制,既痛苦又高兴,因此对她说:
“哭吧,好太太,哭一哭,会好受些。现在流泪比过去流泪好,您说对不对?哭吧,让过去的苦难烟消云散。我呢,我要回村子去。您还有行李在旅店吧?他们认识我。我去把它取来就走。”
半小时后,布列塔尼妇女返回来,看见韦萝妮克还站在那儿并示意叫她快点,还大声喊道:
“快点!……我的上帝,您这么慢!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
但是奥诺丽娜并没有快一点,也没有答话,粗糙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喂,我们走吗?”韦萝妮克走近她说,“是不是晚了?该不是有了什么问题?怎么啦?您好像变了一个人……”
“不是……不是……”
“那么,我们快走吧。”
奥诺丽娜在韦萝妮克帮助下,把行李和食品袋放到船上,然而她突然站在韦萝妮克面前说道:
“那么,您能肯定那幅画上画的钉在十字架上的女人就是您吗?”
“绝对是的……何况那头上还有我名字的缩写字母……”
“真奇怪,”布列塔尼妇女念叨着,而且显得很不安。
“为什么?……可能是一个认识我的人……开玩笑……也许是这个偶然的幻想、巧合,使人想起过去的事情。”
“哎!让我担心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
“未来?”
“您还记得那个预言吗?……”
“我不知道。”
“是的,是的。这个预言就是针对沃尔斯基和您的……”
“啊!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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