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萝妮克惊讶不已,反复地说:
“您知道我的名字……您知道我是谁……那么请您给我揭开这个谜底好吗?”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奥诺丽娜回答道:
“我什么都无法解释……我也一点都不明白……不过我们可以一起来研究……那么,是布列塔尼的哪个村呢?”
“法乌埃。”
“法乌埃……我知道。那座荒芜的小屋在哪儿呢?……”
“离那个村庄两公里。”
“您打开门了?……”
“是的。这是最吓人的事。屋里有……”
“您说……有什么?”
“先是看见一具男尸,是一个胡须灰白,留着长长的白发,穿着当地人服装的老人……啊!这个死人,我永远忘不掉……他肯定是被害死的……毒死的……我不懂……”
奥诺丽娜听得很起劲,但是这桩罪案对她没有什么启发,她只简单地问了一句:
“那是谁干的呢?进行调查了吗?”
“当我领着村里的人回到那里的时候,尸体不见了。”
“不见了?那又是谁把他弄走的呢?”
“我一无所知。”
“您对此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不过,第一次的时候,我在那个小屋里发现一幅画……这幅画我虽然撕掉了,可它像梦魇一样仍然留在记忆里,时常涌现出来……驱赶不走……您听我说……那是一张纸,很明显是一张旧画的复制品,上面画着,哎!好吓人的……恐怖的……四个女人钉在十字架上!其中的一个就是我,还写着我的名字……而其他三个都戴着您这样的头巾……”
奥诺丽娜使劲抓住她的手说:
“您说什么,四个女人钉在十字架上?”
“是的,还有三十口棺材,因而与你们岛有关。”
布列塔尼妇女用手捂着她的嘴。
“闭嘴!闭嘴!啊呀!不要说这些事。不,不,不应该说……您看,那是地狱的事……谈论它就是亵渎……不要说了……以后再说……也许换个年头可以……以后……以后……”
她吓得浑身颤抖,仿佛被席卷大地和摧残树木的狂风吹打着一般。突然,她双膝跪在岩石上,祈祷很长时间,弯着腰,头埋在手中。她是那样地虔诚,使得韦萝妮克不敢再问她什么了。
她终于站了起来,停了一会,又说:
“是的,这一切是很可怕。然而,我不认为我们的职责因而会有所改变,甚至可以动摇。”
她很郑重地对年轻女人说:
“您应当同我到那里去。”
“到那里,你们的岛上?”韦萝妮克问道,显出有些勉强的神情。
奥诺丽娜又抓住她的手,用刚才那样庄重的声音,在韦萝妮克看来还带有神秘色彩和难以言说的语气,继续说:
“您就叫韦萝妮克·戴日蒙?”
“是的。”
“您父亲叫……?”
“叫安托万·戴日蒙。”
“您跟一个叫沃尔斯基的所谓波兰人结婚?”
“对,阿历克西·沃尔斯基。”
“您是在一次劫持事件和与您父亲断绝关系后嫁给他的?”
“是的。”
“您同他生了一个孩子?”
“是的,一个儿子,叫弗朗索瓦。”
“可以这样说,您并不认识您的儿子,您父亲从您手中把他夺走了。是吗?”
“是的。”
“于是两个人,您的父亲和您的儿子,在一次沉船灾难中失踪了?”
“是的,他们都死了。”
“您知道什么呢?”
韦萝妮克不认为这个问题有什么特别的,便答道:
“我请人做了调查,法庭也进行了调查,两个调查出于不容置疑的同一个证人,四个水手中的一个。”
“谁能肯定他们没有说谎呢?”
“他们为什么会说谎呢?”韦萝妮克吃惊地问道。
“他们的证人可能被收买了……事先被授意了……”
“那是谁?”
“是您的父亲。”
“这是什么怪论!怎么会!我的父亲已经死了。”
“我再对您说一遍:您懂什么?”
这回韦萝妮克惊呆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她轻声地说。
“稍等一下。您知道四个水手的名字吗?”
“我原来知道,但现在记不得了。”
“您记得是布列塔尼人的名字吗?”
“确实如此。可我不明白……”
“您从未到过布列塔尼,您父亲因为写书倒是常来这里。甚至您母亲在世时就到这里来逗留过。因此,他与当地人保持着联系。我们假定,他早就认识这四个水手;这四个人忠于他,或者被他收买,他专门雇了他们来制造这起事件……他们先把您的父亲和您的儿子载到意大利的某个小港口,然后这四个水性很好的水手,在众目所视之下,在岸边弄翻了他们的小艇。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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