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算了结了。堂路易和沃尔斯基之间的这场战斗是早成定局了的。从交手开始,一个对手就压倒了另一个对手,尽管这另一个对手浑身是胆,具有犯罪经验,也不过像一个散了架的木偶一样,变得滑稽可笑而荒唐。沃尔斯基眼看完成了自己的计划,就要达到甚至超越自己的目的了,成为胜利者和控制事件的主人了。可是一下子被吊在了树上,呆在那里,活像只小虫被针钉在了软木塞上,喘不过气来。
堂路易没再理睬他的受刑者,拉着帕特里斯·贝尔瓦就走,贝尔瓦忍不住对他说:
“就这样,太便宜了这些无耻之徒。”
“唔!他们不要好久就会在别的地方被抓到,”堂路易讥笑着说,“您想他们还会干什么?”
“他们首先会去拿天主宝石。”
“不可能!得有二十个人才能拿动它,还要脚手架、器具什么的。我自己暂时都放弃了。等战后我再回来。”
“可是,堂路易,这块神奇的石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您真是好奇,”堂路易却没有回答。
他们走了,堂路易一边搓着手,一边说:
“我干得不错。从我们登上萨莱克岛开始,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便已解开存在了二十四个世纪的谜,一个小时等于一个世纪。祝贺你罗平①。”
①此处又用的是第三人称。——译注
“我也祝贺你,堂路易,”帕特里斯·贝尔瓦说,“不过对于您这样的行家来说,我的祝贺是无足轻重的。”
当他们来到海边那块小沙滩上时,弗朗索瓦的船已经卸下来了,里面没人。在右边的不远处,“水晶瓶塞”静静地漂浮在海上。
弗朗索瓦朝他们跑来,跑到离堂路易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睁大眼睛打量着他。
“那么,”他小声地说,“是您?……我所期盼的人就是您吗?……”
“是的,”堂路易笑着说,“我可不知道你在等我……不过,我肯定是我……”
“您……您……堂路易·佩雷纳……也就是……”
“嘘!用不著称名……叫佩雷纳就行了……还有,不要谈论我,好吗?我,我不过是偶然路过此地,正巧碰上。可你……我的孩子,唉呀,你好不容易脱离危险啊!……你就这样在船里过夜了?”
“是的,有防雨布盖着,把我牢牢地捆在底下,嘴被堵住了。”
“着急了吗?”
“一点都没有。我来这儿不到一刻钟,‘杜瓦边’就来了。因此……”
“那么那个人……那个强盗……他用什么威胁你了吗?”
“没有。决斗以后,人家都忙着料理我的对手去了,他把我领到这地方,说准备带我去看妈妈,让我们两个都到船上。然后就到了这只船边,他什么也没说,一把抓住我。”
“你知道这人是谁吗?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关于他,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迫害我和妈妈。”
“他迫害你们的原因,我会告诉你,我的小弗朗索瓦。但现在你不用怕他了。”
“啊!您把他杀死了吗?”
“没有,但我使他不能反击了。所有这些我都会向你说明的。而我认为眼下最迫切的事是去找你的母亲。”
“斯特凡告诉我,她在潜艇里休息,她也是您救出来的。她在等我是吗?”
“是的,昨天夜里,我和她进行了交谈,我答应她要找到你。我感到她很信任我。那么,斯特凡,您最好先走一步,您让她有点准备……”
在右边,由一道岩石组成的天然防波堤的尽头,“水晶瓶塞”漂浮在平静的水面上。有十来个摩洛哥人在潜艇上忙活着。他们中两个人扶着舷梯,堂路易和弗朗索瓦从上面走了过去。
在一间当作客厅的船舱里,韦萝妮克躺在一条长椅上。她苍白的脸上仍留有她饱受痛苦折磨的痕迹。她显得很虚弱,很疲倦。但是满含泪水的双眼闪耀着喜悦的光芒。
弗朗索瓦扑进她的怀抱。她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杜瓦边”在他们对面坐下,趴着两只前爪,望着他们,头侧向一边。
“妈妈,”弗朗索瓦说,“堂路易在那儿……”
她拉着堂路易的手,长时间地亲吻着;弗朗索瓦喃喃地说:
“你救了妈妈……您救了我们……”
“你想让我高兴吗?小弗朗索瓦?那好,就不要道谢了。如果你一定要谢的话,那你就谢谢你的朋友‘杜瓦边’好了。在这场悲剧中,它好像没有起重要作用。可是同那个迫害你们的坏蛋比起来,它却是一个谨慎、机灵、谦虚而默不作声的善良的神明。”
“您也是。”
“噢!我呀,我既不谦虚,也不沉默,因此我称赞‘杜瓦边’。走,‘杜瓦边’,跟着我,别做鬼脸了。要不,你就得在这里过夜了,因为他们,母亲和儿子会一起哭上几个小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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