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拉到一边,背对着床围成一个圈子,小声地说:
“那……那……按您的意思,小姐,这是故意装神弄鬼?”“我怕真是这样,”
她滑稽地点点头,很肯定地说。
“但是,侯爵……”“侯爵与这件事毫无关系,”她说。“侯爵的故事在一七
二一年七月十二日结束,也就是他吞下毒药,为他的光辉一生画上句号的那一天,
尽管侯爵抱着复活的希望,但是,他只留下了几样东西:一、和房间里的尘土混合
在一起的一撮骨灰;二、他本人写的一封奇怪的信,德拉吕先生已经给我们读了;
三、藏在某处的几颗巨大的宝石;四、他在临终时把自己关进坟墓,也就是这间屋
子,当时穿的几件衣服。”“这些衣服呢?”“给我们这一位装扮上了……除非他
买了新的,侯爵的衣服照理已经破烂得不能穿了。”“但是,他怎么进得来呢?这
扇窗子太小,别的地方又进不来。
他到底怎么进来的呢……? ”“大概和我们走的是同一条路吧。”“不可能!
想想看,有那么多障碍物,路途那么险峻,拦在路上的一道又一道的荆棘……”
“谁知道那一道道荆棘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被人打开过缺口?石膏墙是不是被推倒了
又重新修过?是不是在我们之前有人发现了这个房间的门?”“如果这样的话,这
个人应该知道侯爵的秘密机关,那两块石头的运作等等。”“为什么不可能呢?侯
爵也许留下了这封信的抄件……或者是草稿。但是……不……注意,有一个更大的
可能性!德·博格勒瓦尔侯爵已经告诉我们实情!因为他早已料到了,因为他在信
中提到乔弗鲁瓦这个仆人,说他的忠心完全有可能发生动摇,他甚至想到这个善良
的人可能把整个事件记录下来。他果然记录了,这份记录在亲属之中流传,一直传
到了今天。”“纯粹是猜测。”“德拉吕先生,这是正确而又正确的猜测,因为在
我们之外,在这四位年轻人和我之外,还有别的人,别的家族,同样流传着博格勒
瓦尔的故事,或者这个故事的部分情节。几个月以来,为了夺回必不可少的信物,
从我父亲手中被人偷走的金奖章,我一直在努力战斗。”多罗泰的话引起了极大的
反响。她为此作了说明:
“奥恩省的夏尼—罗伯莱家族,阿登省的德·阿尔戈纳家族,旺代省的达韦尔
努瓦家族,所有的家族都保存着这个传说。围绕着这个传说,贪欲和暴力恶性膨胀,
发生了一幕幕悲剧,偷盗,谋杀,发疯。”“但是,”埃灵顿指出,“这儿只有我
们几个,其他人在干什么呢?”“他们在等待。他们在等一个他们不知道的日子。
他们在等金奖章。我在拉罗什—佩里亚克教堂见到一个叫化子和一个女工,他们在
等待奇迹出现。我还看见两个精神病人来参加约会,他们在海边等着退潮。还有,
我在一个星期前把一个叫德·埃斯特雷谢的强盗送上了法庭,这个危险人物是我们
家的一个远亲,他为了夺取金奖章竟然不惜杀人。如果我现在说,我们在和一个冒
名顶替的家伙打交道,你们不会不相信吧?”达里奥表示不同意:
“这么说,这个人来这里的目的,是要扮演侯爵希望在死后两百年扮演的角色
咯?”“是这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宝石,我告诉您说,为了宝石!”
“但是,既然知道有宝石,他只要去找,找到以后占为己有就行了。”“他肯定找
过了,请您相信这一点,而且反复地找了,但是毫无结果!
有一个新的证据可以证明他只知道乔弗鲁瓦的记录,因为乔弗鲁瓦的主人没有
将藏宝石的地方告诉他。为了知道藏宝石的地方,为了出席博格勒瓦尔的后人的这
个聚会,在经年累月的悉心准备以后,他在今天,即一九二一年七月十二日,扮演
了侯爵的角色。”“这可是一个危险的角色!一个没法扮演的角色啊!”“扮几个
钟头是可能的,而且这也够了。我说,几个钟头……你们想一想,只过了十分钟,
我们不就同意把装着谜底的信封交给他了么,非常可能这正是他装神弄鬼的目的。
他显然知道有一份追加遗嘱,一份解释性的文件。
但是去哪儿找这份材料呢?公证人巴比埃不在了!所有的继承人都不在了!
去哪儿找呢?来这儿找啊,来七月十二日的聚会上找啊!从逻辑上讲,这份追
加遗嘱一定会带来这里!从逻辑上讲,人们会将这份东西交还给他!事实上,我已
经拿在手里。我正要递过去给他。再多一秒钟,他就知道里面的秘密了。接着,再
见吧。一旦得到德·博格勒瓦尔侯爵的宝石,所谓的德·博格勒瓦尔侯爵就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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