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礼!安全局长先生。这是一件十分棘手的案子。请您跟我来,电梯在尽头。尸体还没有搬动过。我只是简单地搜查了一下。我发现钱包已经不见了,扣着里面口袋的纽扣也被揪掉了。这就是说凶手是匆匆忙忙地干的。在别的口袋里,我找到了一些日常用品:钥匙、手帕、香烟盒,您看……在马甲的口袋里还有一只单片眼镜。”
勒诺曼先生表示赞许,他站在大厅中央,以便对现场有个确切的印象。左边,是一条华丽的石材楼梯,下面铺着红毡子,扶手是经过认真地雕凿的。再远一点,可以看到门房的门,再过去就是电梯间的门了,边上有位警员担任警戒。再里头,是一扇朝向院子的嵌有玻璃的门,它就在另外一扇门的对面,而那一扇门应该是门房的。
“不可思议。”古莱尔说,同时他以为这表达了他的头头的想法,“杀人犯冒了极大的危险。他就处在看门人的位于进门处的门房和院子之问。随时会从门房、从院子或是从楼梯上出来人的。他很幸运,您不这样认为吗,首长?”
“我什么也不认为。”勒诺曼先生说,“这不是认为的问题。”
在分局长的指引下,他朝电梯间走去。警员很有礼貌地向他敬礼。然后自我介绍道:
“穆尔盖警员。”
“没有什么情况吧?”勒诺曼先生问道。
“没有。没有人靠近过。据看门人说,电梯经常出现故障。两三个出去的人都没有表示出惊奇和不解。”
“您记下他们的名字了吧?”
“当然。”
“古莱尔,你核对一下。”
“是,首长。”
“我猜想,”勒诺曼先生说,“杀人犯没有用大口径的武器。否则,响声肯定会被别人听见的。”
“这一细节其实我马上就想到了。”分局长说道,“女看门人外出买东西去了,她的丈夫正呆在院子里,在那里修理他的自行车。然后,他从通向院子里的那扇用人进出的门出去了。他什么也没听到。他跟隔壁的看门人交谈了一会儿,随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门房。”
“他没看到有陌生人从这栋房子出去?”
“没有。”
“所以,凶手作案的时间也就无法准确地确定了。”
“不会太精确。”分局长回答说,“不过五楼的老先生九点半左右出去遛狗,他总是乘坐电梯的。罪案发生的时间大约在九点半钟和穆莱先生叫不到电梯声的十点钟之问。”
“是他发现的尸体?”
“是的。他身后跟着贡多奈上校。”
“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各自家里。我请他们等您来。”
“古莱尔!”
“有,首长。我来负责他们。”
勒诺曼迅速理清了思路。他对这一事件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想法,如果死者不是奥古斯特·奥贝尔特议员的话,它会显得很平常。
“我们看一下死者吧。”
他朝尸体俯下身去。
“我看不到伤口。”
“他是后背中弹的。”分局长说。
“嘿,真奇怪。没有弹壳?”
“没有。凶手很可能用的是手枪。尸体解剖后将会告诉我们子弹的直径的。不过很像是在很近的地方开的枪,就在奥贝尔特先生进电梯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即死亡。他转过身来,无疑是想反抗,然后才倒下去的,姿势是蹲着的。您可以看到这一点。”
勒诺曼先生望着分局长,赞许地点着头。
“祝贺您。”他低声说。
分局长高兴得满脸放光。他还期待着更多的赞扬,于是继续说:
“表面看来,犯罪的动机是偷窃。凶手在这富人区不怀好意地转来转去,伺机干坏事。他注意到了奥贝尔特先生,他的绅士派头显示出了他的富有。他跟踪他,把他干掉,抢走他的钱包。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一两分钟,您不相信吗?”
古莱尔很想发表意见,但他觉得勒诺曼先生不会同意。
“这有可能。”他以一种非常有经验的神态说,“不过人们完全可以偷走钱包而避免受怀疑的。或许,钱包里有某些比金钱更有价值的东西。对吧,首长?”
勒诺曼先生咕哝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无法把眼睛从颓唐的尸体上移开。如此多的活力,如此多的激情,最终,竟是一张如此痛苦的面孔!“这是一个与我性格相同的人。”勒诺曼想着,“一名斗士。他走自己的路,蔑视一切障碍。今天,是一名议员;明天,将会是一名部长。而我呢?昨天,梁上君子;今天,安全局的局长。太晚了,奥贝尔特,没能让我们握一握手,太遗憾了!”
他十分镇定地站起身来。
“奥贝尔特夫人呢?”他问道。
“她很早就出去了,今天早上。”分局长回答道,“她每周三次去骑马,在拉斐尔大道上的米埃特骑马场。”
“那么,奥贝尔特先生呢,人们是几点钟看见他出去的?”
“九点钟前一点点,像每天一样。他的办公室就在附近,在科唐贝尔街。那里是他的秘书处。他上午呆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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