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应该……真应该……”班长大声吼道,“为什么我派人去看守底层,那里除了一个死人外,没有任何人。实际上我们也许人手不足,我们这些人,为了把这个狂徒缉拿归案!”
他喘着粗气,神情沮丧地供认道:
“现在已经无所事事,只好开路走人了。吊桥已经放了下来。道路已经畅通无阻了。这个魔鬼,这个人!……”
……与此同时,拉乌尔·德·利美吉已经从容地翻过了围墙,收起他的绳索,走到了自己的汽车旁。然后他吹着口哨,全速朝巴黎进发了。
这一次,勒诺曼先生又被召到了议长大人那里。警署总长和内政部长都没有参加这次谈话。罗尚贝尔总是那么目空一切,但是这次多少表现出了一点善意,这倒让他的谈话者很有点惊喜。
“我同意您的意见,”他说,“形势越来越好了。再也没有人认为奥贝尔特案件带有政治色彩了,而这绝非是一件小事。恰恰相反,所有的人都确信,现在,所有这些罪行都是相互联系着的。所有这些罪行,您听到了吗,勒诺曼?因为我算了一下,共有五起。”
他握起拳头,然后边数边伸出一个个手指来。
“奥贝尔特,一个!科萨德,两个!阿代尔·迪努阿,三个!穆里埃,四个!达尔贝朗伯爵,五个!您听明白了。五个罪行。那么警方又抓住谁了呢?没抓到一个人。警方,它在睡大觉!我十分遗憾地跟您谈及这一点,安全局长先生,你们在睡大觉!……不,请您不要辩驳!”
“我什么也不说,议长大人。”
“但是我看得出来,您想的东西也不少。我听到到处在吹嘘您的眼力,您的决策。那么,我就等着吧。可是并非只我一个人。新闻界也在等着。它们得到风声,我在想,怎么可能是科萨德的档案材料,而且人们在指责我们遮盖了一桩新的丑闻。您一定要记牢,勒诺曼,对于政府的政敌来说,所有能够用来指责不负责任、无能的东西,都是很好利用的。而您恰恰承认了这种无能,是吧?……”
勒诺曼先生悄悄地举起了手指,就像懒学生终于做出决定要回答问题似的。
“议长大人,我能插一句话吗?”
“那么说吧!说吧!现在还为时不晚。”
“如果说公众舆论沸沸扬扬,那是因为它还看不出杀人犯的犯罪动机。于是人们产生了遐想,甚至还想象这是一个可怕的团伙干的。人们又谈论起无政府主义者。可是人们又有什么不谈论的呢?……而且如果我揭露出犯罪动机,那么一切就都会变得有序了。”
“那么您本人是知道这些犯罪的动机的了?”
“是的。”勒诺曼先生谦和地说。
罗尚贝尔耸了耸肩,点燃一支香烟,然后做着滑稽相。
“您能够告诉我为什么同一个人会一个接一个地干掉科萨德、奥贝尔特和这个可怜的姑娘,这……阿代尔·迪努阿……然后毒死穆里埃,最后又刺死一个老好人……他可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您是在科萨德的档案里找到这些的吗?”
“正是的。”
罗尚贝尔向后靠进了扶手椅中,开始笑起来。
“我亲爱的勒诺曼,在我们之间说,您并不缺乏某种胆量。”
“是这样吗?”勒诺曼先生说,同时眼里流露出狡黠。
紧接着,他又变得十分严肃认真了。他靠近罗尚贝尔,继续说道:
“只是,我的‘胆量’,议长大人,我会留着它在其它场合用的。杀人者遵循着一条很简单的逻辑……”
“真的?”
“我不禁想起穆里埃和达尔贝朗伯爵的名字出现在科萨德的卷宗里来,第一个是以被监视的身份出现的,第二个是以顾客的身份出现的。”
“这有什么联系吗?”
“正是的。并没有其它的联系。但需要看到的是,杀人犯在某种情况下,是为了避免遭毁灭而杀人的;而在另外一种情况下,是为了避免被送上断头台而杀人的。他之所以要杀科萨德,是为了阻止他提交出对他不利的报告;而他要杀掉奥贝尔特,则完全是为了摆脱有可能揭发他的现场见证人。”
“是的。这一点我们都知道。”
“但是还要再看远一点,议长大人。我们的罪犯担心,科萨德已死,而让人调查他的那个人还会重新来过,又去找另外一位私人侦探。这个人也应该悄悄地把他干掉。遗憾的是,如果他只是到这位最后一位受害者这里打住,他就极有可能马上遭到怀疑,根据古老的格言……”
“谁做谁得利。”
“正是如此。罪犯是被罪行利用的那种人。我的解决方案如下:把新的罪行纳入一个系列之中……确切地说,这一系列已经开始了……因此,我们要着手研究这些无法解释的罪行。这些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理由的罪行。”
“这很有趣,”罗尚贝尔赞许道,“在听您作解释的同时,我在想穆里埃的死,在想达尔贝朗伯爵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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