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多谢!我们得尽力消灭这个城市的罪恶。
生活并不完美,就这样。”艾宾走到伽法门时,停下来,猛一转身到了基督教区大街,随即消失在黑暗中。
扁眼睛,东方人想,沿戴维德街一直往东走,然后往北拐,从苏格。可汗走到达马斯喀斯门。疯颠颠的狂笑。红发妓女。说不定,又是一个死结。
城门关上前显然被洗过了、大理石柱还湿湿的、在透过拱洞的月光下,泛出斑斑光亮。东方人到达马斯喀斯门时,大街上还冷清清的,巡逻的警卫和士兵使人感到安全,不过,嘈杂与阳光也快要降临了。他定过咖啡馆,连看也没看,就点起丁香烟,在这寒冷的夜里姿意快活地走着。
天空星斗点点,像黑色的孝服那样。他放松了浑身的肌肉,伸伸胳膊腿舒活舒活关节,然后在市场上逛起来,在一家铺子买了瓶苏打饮料,走进一间棚子,靠在墙上喝起来,一边看着一个欧洲人长相的姑娘在跳一种怪怪的肚皮舞。扁眼睛,疯额额的笑。艾宾可能是个撒谎的老手,大概又干了什么坏事——所以假装合作以利自己脱身,或者不是。也许他讲那些话就是因为他想讲。谁知道呢?
不过,时间关系倒说得过去:两桩谋杀案相隔一个礼拜,礼拜四杀的人,然后礼拜五早上拖走。要是红色阿米娜被确定为第三个目标,她的逃脱有助于解释朱莉娅谋杀案后时间为什么不对劲了。可能,那家伙有一个特定的时间表,只在礼拜四和礼拜五两天出去。
另一方面,红色阿米娜可能根本就不存在,整个故事都是瞎扯蛋。
他猛吞了一大口苏打水,开始计划下一步的行动:查明这个红色阿米娜——现在当然太晚了。查看查看那个美国佬向她求欢的地点,看看四周是否有藏身的地方或者放汽车的库房。
当然,这些都是白天干的活。
要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他明天晚上会给丹尼打电话的。现在还没什么事去麻烦丹尼。
这个跳肚皮舞的姑娘摇着铙儿、钹儿,下腹贴在了地上;人们兴高采烈地笑着。瞧那镇静自若的神态,肯定是欧洲人,一个会以这种方式赚钱的女大学生。没什么刺激性,太瘦了——她一动一动挺起肚皮时,能看见她的肋骨。他出了表演的棚子,看见查利·可哈扎克正站在他那漂亮的宅邸外面,叼着香烟。穿了一件绿点衬衫,在黑暗中看来好像还闪着光。这家伙仍然像个贼似的,见有人在看他,马上扔掉烟,钻进了房子,等东方人到那儿时,已经不见人了。四十分钟后,他露面了,发现东方人已走出了暗影,正在刷牙,张开嘴,活像个大黄猫。
“好,查利!”
“好,好。我一直四处打听你,想帮你。”
“哎呀!真是太感动了。”东方人说。
“我不是开玩笑,真的。这个混蛋凶手让我们都遭殃了。
气氛搞得紧张中中的,人人都呆在家里不敢出门。”
“真是糟透了。”东方人大口地咬着烤肉串,大嚼起来,然后咽下去。
查利吃惊地看着他:“来点吃的吗?我请客。”
“哈,我刚才已经吃了点。你自个儿吃吧!”东方人笑着说,他又伸胳膊又踢腿的,活络着关节。不止是一只猫,查利暗想,简直是只讨厌的歪眼老虎,该把他关进笼子里。
“难怪,”东方人说,“生意糟透了。真是遗憾。你知道,得找些诚实的伙伴。”这些天他从别的生意人那儿也一直听到类似的遭遇。
自从报纸上大肆刊登了杀人狂的故事后,“黑道”的生意倒了一半;在马斯里姆区的一些丑恶的汇聚地——四周是狭窄、黑洞洞的街道和七扭八弯的胡同的老城中心的魔窟,更是糟糕。很想到那里寻欢作乐的人有的是。可是只要有哪怕一丁点恐慌的传闻,一切就全完蛋了。那些妓女都不愿跟陌生人打交道,城边的女孩在街上游荡,暂时还没有找到家庭的温暖。那些拉皮条的费尽心思想重整旗鼓,却收效甚微。
“一切都砸了,”查利说着,点起了香烟,“我真该去美国——要是在纽约有亲戚的话,开开汽车。”
“去吧。我给你买机票。”
大屏幕电视声音开得很大。一阵尖叫声猛地传出来。
“今晚上演什么片子?”
“《法国来的亲戚》。”
“老了点,”东方人说,“有多长时间?十五,还是二十年?”
“我也不太清楚,人们都爱看《追车人》。”
“看的人怎么这么少?酒吧里那个伙计告诉我你有一部新片要演。是《第十三个礼拜五》,刀光剑影的,很刺激。”
“时机不对,也不是地方。”查利说道,看起来特惨。
“怎么提不起劲儿呀!”东方人笑着说,“打起精神来!
会好的。告诉我,可哈扎克,你知道一个叫阿米娜·拉赛尔的妓女吗?”
“她?最近?”
“说吧!”
“黑头发,很讨人喜欢,一对大奶头。”
“我听说她是红头发。”
查利想了一会:“噢,也许吧:我见过她有一头红发——不过是假发。她本来的发色是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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