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进了一口热水锅。”
“对!在他动笔写上帝的名字之前,他自己跳进了一日热水锅洁净自己的身体。他的智慧——他的正直——保护了他,他的作品也很特别,与众不同。萨莎娜,它们怎么个特别法?”
“如果一个坏人读它,字马上就不见了。”
“是,很对!要是一个居心不良的人读它,莫瑞·伊克亚的书就会变成黄色,字也不见了。”
“这里有一些卷轴,就在耶路撤冷,”丹尼尔告诉露安妮,“人们把那归功于莫瑞·伊克亚。没人敢用它。”他笑了。
“爷爷,讲神泉。”萨茜说。她用柔软的手指把老人的胡子卷起来。
老人摸摸她的下巴,又喝了一口饮料,说:“当莫瑞·伊克亚死的时候,发生了一件糟糕的事。他躺在沙子上,停止了呼吸,在那个干涸的地方——我们都奄奄一息。《克哈可》说尸体必须洗过后才能埋葬。可是,当时那儿没有一滴水。犹太人很悲伤——我们不知道怎么办。我们祈祷一场大雨,但是心里明白我们不能等多长时间——《克哈可》也说尸体必须赶快埋掉。突然,一件怪事发生了。”
他指着萨茜说:“你猜猜!”
“神泉出现了!”
“对。一汪泉水在纱地中间涌现了,一个纪念莫瑞。伊克亚的伟大的奇迹。我们给他洗了身,做了祈祷,就埋掉了。然后,我们给瓶子装满了水。由于莫瑞·伊克亚,很多生命得救了。等他的灵魂升人了上堂,神泉也干了。”
“精彩极了!”露安妮说。
“也门人个个是讲故事的能手。”劳拉说,她笑笑,加了一句,“这就是我为什么嫁给了丹尼尔……
“妈妈,爸爸给你讲过什么故事?”萨茜问。
“我是个百万富翁,”丹尼尔说,“我名叫丹尼尔,我有一百匹白马,我能把卷心菜变成金子。”
“哇,爸爸!”
“在这些书中有好多优美的待,”劳拉说,“它们是可以唱的——我公公就能把它们唱下来。爸,你给我们唱一个,好吗?”
老人拍拍手里拿的苹果:“我口干舌燥。”
“给你神泉水。”丹尼尔说着,给老人倒了满满一杯饮料。老人一口赐干了,又要了半杯喝了,他这才满意地站起来,整了整他的衣服,又清了清嗓子。
“我要唱的敬取材于莫瑞·萨利姆的几首诗,是他所有作品中最著名的几首。首先,我唱他的《派鲁特》。”
伴着他的手和身体的动作,他开始用希伯来语以一种尖尖的、清晰的男中音唱起来。先是柔和的,后来越来越高。丹尼尔在一边附在露安妮耳边给她翻译着。老人用了四百多年前的那种原初的音调唱这首歌曲——英雄事迹——正是这位大教育家中利姆减轻了萨那的阿訇的苦恼,从而免于流放到摩扎。莫瑞在塔兹的坟墓变成了一个纪念物,甚至对穆斯林也是如此。
他们是这样的虞敬,以致常有不少朝拜者用鲜花装点他的墓茔。
基恩坐在那儿,洗耳恭听。孩子们也停下来,不再玩耍了,听着老人唱歌。
老人足足唱了半个小时,追念着同胞,还有发自内心的犹太人对肉体和精神得到拯救的渴求。他停下来,又喝了些水润润嗓子,然后看着丹尼尔。
“过来,孩子。我们一起唱唱我们的先祖莫瑞这位织布工,想必你是很熟悉的。”
丹尼尔站起身,拉住了父亲的手。
四点钟,老人去听下午那一堂《圣经》课,劳拉从箱子里拿出一本书。
“这是最近出版的一个也门妇女歌曲的译本,是由妇女中心出版的。我公公可能永远也不愿唱它——可能他从来连见都没见。在也门,男女是被隔离开的。妇女从来不能学习读书或者写字,也没人用希伯来语或者阿拉伯语教她们。她们用阿拉伯语编故事——近似于女极主义——主要是说性、爱以及男人是多么愚矗、贪婪和自私——以此回敬男人。”
“这就有些危险了。”基恩对丹尼尔说。他从沙发里站起,提了提裤子。
劳拉说:“我有一个好故事,”她一边翻着书,一边说,“名字是《假小子》,讲的是一个女孩子,穿得像男人,后来变成了一个有名的英雄。
其中有一个情节说的是这个女孩子向四十一个强盗施放催眠弹,脱下他们的衣服,然后——”劳拉突然停下了。
“那是,”基恩说,“是我的最后防线啦。”
“我也是。”丹尼尔说。
他们留下几个女人在笑着走开了,带着孩子和旦亚去了独立公园。
当丹尼尔走出屋子时,阳光灼痛了他的眼睛,他感觉到脸热乎乎的。他走着,注意到一切东西看起来是那样生动,生动得有些不大自然——花呀、草呀是那样的明静好像刚漆过的一样,空气清甜得好比那晒干的饼干。他看着基思。这个黑人的脸还是那样,好像没什么感觉,丹尼尔知道这只是自己夸大的一种感觉。他正在体验着黑人特有的过敏性,而视力却神奇地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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