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一堆肉。
没什么可在意的。
这个年轻的、赤裸的躯体,是一个极好的同性恋者的标本,不是吗?漂亮。
却是男性的。
他又感到了蜂叮般的刺痛。
他曾经尝试过一个男性。那毁了他的计划。
从那之后,他就绪自己立下规矩。男性的要用闪电般的速度处理掉,女性的可以留下来把玩。
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已经有了巨大的进步。他学会了细心,学会了怎样彻底清洗。
蜜蜂在嗡嗡叫。
妈的。他是主宰,没必要再去考虑以前的那段经历。
相反,他需要挣脱束缚。解放自己。迪特尔·斯库文和荷曼爷爷会希望他这样做,会为他的创造力感到骄傲。
突然,他明白了这个年轻的警察为什么会被上天送到他这儿来。他是被送来拯救他的,是被他慢慢品味的。是谢幕后的甜点。幕落后扔到舞台上的玫瑰花。
玫瑰花是迪特尔送来的,它传达了信息:解放你自己。
他的决定现在再清楚不过了。
把这家伙牢牢捆住,再给他来几针,让他保持安静;当一切表演完毕,大幕落下之后,叫醒他,然后……就像对那条狗一样。
噢,不。
应该让他像冰块一样僵硬地躺在那儿,动弹不得,但是能够听到、看到、闻到,最重要的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知道在他身体上正在进行着什么。
眼中充满了恐惧。
太棒了。
绝妙的计划。他在脑子里把这个美事过了一遍,开始准备器具。
这会把我从萨姆勃克的记忆中永远解放出来。
但一想到萨姆勃克,他脑子里就充满了不快的回忆,发出尖厉的机器摩擦的噪音。
医生那张毛茸茸的丑陋的脸。
好吧,我到底给你找到了一个地方。一个不太好的医学院,但确实是个医学院。花了我一大笔钱说服他们接收你。如果你能设法读满四年并通过最后的毕业考试,你也许能在某个地方找到一个实习医生的差事干干。
他妈的那丑陋的笑容。翻译成语言就是:你永远也做不到,傻瓜。
这个老杂种。就所有实践经验来讲,他已经是一个医生。但他需要通过那些无聊的书本和作业来使他的实践经验合法化并得到承认。然后他就获得了新生:迪特尔·斯库文二世,硕士,博士,人体神秘洞穴的征服者。
魔术家,艺术家,有非凡的进行难以想象的表演的才能。
他愉快地填完了申请表格,感到目的明确。他已经做好了冒险的准备。仿佛看到了令人愉快的毕业典礼:他,十英尺高,身着镶着天鹅绒领子的黑色绸缎的博士服长袍,缎子的方顶礼帽,垂着美丽的穗子。接过荣誉证书。代表毕业生发言。掌声响起。
他,迪特尔·斯库文被宣布为柏林大学外科研究会的主席。
棒极了。
然而经过两天的飞行,当飞机轰鸣颠簸着降落在那个凹凸不平的、潮湿的、粪坑一样的小岛上时,他头脑中一直闪烁的美丽的画面消失了,心中的欢乐也熄灭了。
一小块褐色的坑坑洼洼的陆地。周围都是水。有点像卡通片中的画面。沙子,烂泥,枯萎的树木。
我们这是在哪儿?
飞机驾驶员,一个满口黄色锈牙的当地杂种,已经关掉了飞机的引擎,打开舱门,把他的行李扔到外面的飞机跑道上。
欢迎来萨姆勃克,医生。
他所面对的现实是:蚊子、沼泽地、草屋、衣着槛楼的逛来荡去的当地人。猪、山羊和鸭子关在草棚里,到处是成堆的粪便。在岛的南端,有一个已经死去了的海湾,腐臭的水一动不动,水母和其它一些令人恶心的东西趴在沙滩上。热带丛林中的东西还有:蛇,臭虫像老鼠一样大,老鼠像狗一样大,半夜叽叽作响或高声尖叫的毛茸茸的东西。
所谓的学校是:少数几间快要锈掉了的草棚;水泥地面的木头小棚子是宿舍。墙上聚集着成团的蚊子;一个巨大的,摇摇欲坠的用灰泥草草涂抹的建筑物作为教室;在地下室里,是大解剖室。
一个手工油漆的牌子接在前门上:圣伊哥纳提屋斯大医学院。
天大的笑话,哈哈。
但是他确实要在这儿生活了。
所谓的学生:一群失败者。白痴,吸毒者,永远牢骚满腹的人,不知道哪些种族杂交所生下的莫名其妙的肮脏的人。所谓的教员:一群心术不正的诌媚的小人,他们的硕士学历来历不明;讲课用的是不知他妈的哪儿的方言士语,没有一个正常人能听懂;喜欢侮辱学生;坚持要求别人称他们为教授。他真想一拳砸在他们叽哩咕噜乱转的眼睛上,大笑一声。
纯粹的贫民窟。大多数学生到校几个月后都放弃上学回家了,而他们预先交的两年的学费却是要不回来了。剩下的人也都日渐一日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白天到海滩上晒太阳消磨时光,晚上则吸食毒品,在成群的蚊子下面手淫,或者在岛上乱逛勾引十二岁的当地女孩。
堕落。他知道如果他被他们的做法俘虏过去,他就不能完成斯库文家族的任务。怎样才能把自己同这些人隔离开呢?他决定应该改变身份。改变身份总是能清洗头脑,重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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