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静寂无声,并不见那恶魔的身影。
但是耀眼的灯光却使他头晕目眩。
他本能地退了回去,用手捂住双眼并揉了揉。才第二次走了进去。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很小的石屋子里,地面,四周的墙壁,屋顶,全是用石头砌成的。日积月累,这些石头全变成了黑估计有五、六十个,挂在下面,放射着阴森森的荧光。
他听见有人在笑,他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在屋子的末端,还有一扇门——很陈旧,很薄,用木头做的,上面的把手已上满了锈。他迅速地跑过去,猛地将门拉开,走进了另一间屋子。这间屋子更宽敞,灯光也更明亮,略微带些淡紫色。
空气阴冷,混合着化学药品的怪味。
屋子的中央,是一张很大的圆桌,很高。
丹尼尔走了过去,在桌前停了下来。桌上放着一件白色的柔软的东西,丹尼尔的目光慢慢向前推移:两只小巧的脚,小腿,大腿,低陷的腹部。平坦的胸部——
根根肋骨隐约可见。
是萨茜,强烈的光线让她的皮肤变白了。
她毫无知觉地躺在一张洁白的床单上,在左臂的肘腕处,一个小红点很是醒目。
她的肩膀和脖子下面垫上了好几个枕头,头向后仰着,下巴朝上,嘴张开着,喉管绷得直直的。
丹尼尔的心剧烈地跳动着,正当他张开双臂,要将她抱起来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刀伸了过来,刀尖直指萨茜的脖子。
刀尖在那里停住了。噢,上帝,别——但萨茜周身上下并不见一点血迹,除了臂腕处的那个针眼。只见她的胸脯微徽起伏着——她还活着!谢天谢地!在她头部后面,是一双大手,一只手握着刀柄,另一只手伸到她垂下的头发下面,轻轻地抚弄着。
丹尼尔拾起头来。
是布尔德温,站在萨茜的后面,浑身赤棵。萨茜的头正好挡住了他的胸部。
他在得意地笑着。
桌面与他的腹部平齐。他的上半身长得高大结实,一块块肌肉都鼓了起来,皮肤好像擦油了,油光可鉴。
尽管地窖里一片阴冷,他却浑身冒着汗。
他站在桌子的中央偏右,左脚露了出来。
丹尼尔朝下瞥了一眼,只见他的大腿上赫然刻着一个“(法西斯标志)”形纳粹标志。在他的膝盖上面,是一个新近刻上的较小的“(法西斯标志)”形标志,周围的血迹还隐约可见。
丹尼尔将头抬了起来。
在他的面前,萨茜头部的右侧,是一盘闪闪发亮的东西——手术器械:手术刀、剪刀、针……放在一片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尼龙纱布上面,旁边是一个注满了乳白色液体的注射器。
萨茜躺着一动也不动。
丹尼尔拿枪的手慢慢地抬了起来。
布尔德温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手继续抚弄着萨茜的卷发,嘴角露出一丝阴笑。
“嗨,我是特里弗医生,有什么问题吗?”这魔鬼发话了。几乎是与此同时,他拿刀的手往下一沉,丹尼尔几乎要惊叫出声了——但没有血冒出来。
这家伙又是一阵得意的笑。
一场游戏。他刚着嘴笑着,来回抽动着手中的刀。
“像是在拉小提琴,对吗?”他得意地问道。
刀柄上嵌饰的珍珠折射着光芒,照射在丹尼尔的脸上。
布尔德温对于自己创造的游戏似乎顾为欣赏,一脸心醉神迷的样子,他没有注意到丹尼尔拿枪的手正慢慢地拾起来,他的脚步也正馒慢地向自己移过来。
“别动,当心她的小命!”
这家伙终于觉察到了。
声音尖锐而又急促,丝毫没有刚才那种傲慢而又得意的语他的左手煽落在萨茜的脸上,然后,在萨茜的脸上、胸部使劲地搓揉着,而右手则握着刀,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又是一阵得意的笑:“没有人比我更温柔了。”
丹尼尔又向前移动了一厘米。
“扔掉那家伙,否则我拿她开刀。”这恶魔龇牙咧嘴地说道。
丹尼尔握枪的手慢慢地垂了下来,布尔德温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跟着。
“丢掉它,听见没有。”布尔德温说道,同时用刀背按了按萨茜的脖子。
面前的这家伙徒有匹夫之勇,丹尼尔心里明白,忍耐,一定要忍耐,待机行事。
但扔掉枪,那意昧着什么?丹尼尔颇有些迟疑。
突然间布尔德温怒目圆睁,恶狠狠地厉声叫道:“我最后一次命令你:丢掉它!”
别无选择。
“医生,求求你,别伤了她,让我代她受罪。”
完全是胡话,但这恶魔却被逗乐了,他咧着嘴,又是一阵得意的笑。
对面的墙壁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是三对金耳环。
在角落里倒是有一根铁撬棍,但离丹尼尔太远了。
布尔德温的身后是个玻璃缸,里面盛满了透明的液体,液体中浸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有两个他断定是肾脏。
其他的不太熟悉,圆圆的,显然也是一些内脏。
“丢掉它,否则我开刀了!”他咆哮着,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惊慌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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