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叔叔。”丹尼尔说。
“啊,世界真小。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五年前去世了。”
“死于什么?”
“中风。”
屠场
“他死时多大年纪?有七十了吧?”斯克莱李格的脸由于急切而绷紧了。他那浓密的自眉毛直垂到亮晶晶的蓝眼睛上。
“七十九岁。”
“七十九岁,”期克莱辛格重复了一遍,“他已经很不简单了。对一个小个子来说,他是个相当好的工人,而且从不抱怨。你出自一个很好的家族,沙拉维探长。”
“谢谢你。”丹尼尔抽出他的记事本。斯克莱辛格的视线先是紧紧跟随着他的举动,然后停在了他的手背上,盯着那些伤疤。他是个很注意观察的人,丹尼尔想。
“给我讲讲你巡逻的事。”他说。
斯克莱辛格耸了耸肩:“有什么可讲的呢?我每天晚上在这条路上走五个来回,只能吓跑长耳大野兔。”
“你穿哈加制服多久了?”
“十四年了。第一年是在预备役部队中,其余十三年是在哈夫亚,路经总理的官邸。一年前我买下了法国山上一座塔楼中的一套公寓——离你们的总部很近——我老婆坚持要我找份离家近的工作。”
“你巡逻的时间表是怎样的?”
“从午夜到日出,从周一到周六。从老哈达萨到本。阿达亚路口的五个来回。”
“每天晚上走十五公里路。”丹尼尔说。
“如果你算上中间拐弯的话,就差不多二十公里了。”
“路程可真不短呢,先生。”
“对一个老家伙来说?”
“对任何人而言。”
斯克莱辛格干笑了一声。
“民兵团的高级官员他也这么想。他们担心我会倒毙在路上,而那样他们就会被起诉。所以他们试图劝说我只做一半,但我说服了他们让我试着干一阵。”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三年过去了,我还活着。腿脚像铁打的,新陈代谢也很旺盛。”
丹尼尔赞赏地点点头,“每一个来回要花多长时间?”他问。
“五十分钟到一个小时。有两次我停下来抽了根烟,还有一次我小便了一下。”
“还有其他打断你巡逻的事吗?”
“没有了。”斯克莱辛格说,“我的时间观念很强,你可以以我为准调校你的表。”
也许吧,丹尼尔想。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个女孩的?”
“五点四十七。”
“非常精确。”
“我看过表。”斯克莱车格说。但他看上去有点不安。
“有什么问题吗?”
老人向四周瞥了一眼,好像在找有没有偷听他们谈话的人。他摸了摸M—l的枪管,咬着他自己的胡子。
“如果你不太能肯定这么精确的时间,那么你估计一下也行。”丹尼尔说。
“不,不。五点四十七分,就是这么精确。”
丹尼尔记了下来。这一举动似乎增加了斯克莱辛格的不安。
“实际上,”他压低了声音说,“那是我打电话报警的时间,并不是我发现她的时间。”
丹尼尔抬起眼睛,“这两者之间隔了很长时间吗?”
斯克莱辛格不敢正视丹尼尔的眼睛。
“我……当我看见她时,我恶心得吐了。把我的晚饭全吐在灌木丛里了。”
“这种反应是可以理解的,先生。”
老人没有理会他的同情。
“问题在于我昏过去了一阵。我无法确定在我头脑清醒之前过去了多长时间。”
“你觉得你昏过去的时间不止几分钟?”
“是的。可我不能肯定。”
“你最后—次经过发现她的地点是什么时候?”
“是第四趟的前半部分。大约一小时之前。”
“四点半?”
“差不多。”
“你那时什么也没见到?”
“那儿什么都没有。”斯克莱车洛坚持地说,“我每次都仔细地检查这条溪谷,因为那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是这样。”丹尼尔说着,又做了记录。“就你所知道的情况而言,她是在四点半到五点四十七分之间被放到这儿来的。”
“绝对没问题。”
“在那段时间里,你听到或者看到什么汽车没有?”
“没有。”
“有骑驴或骑马的人吗?”
“没有。”
“有从校园里出来的人吗?”
“校园已经锁上了——那个时候它毫无声响。”
“有行人吗?”
“一个都没有。在我发现它……她之前,我听见那边有点动静,沙漠那边。”他转身指着东边的山岭,“那声音急匆匆的.像树叶的悉嗦声。我想也许是蜥蜴吧,或者是啮齿类动物。我用手电照过好几次,可那儿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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