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能跑出十秒的成绩吗?”
“这怎么行?!”
我不禁笑了。
“你妈妈在家吗?”
“妈妈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是吗?那么你爸爸呢?”
爸爸吗?去了北海道啊,是在札幌市,一直没有回来。”
“这就奇怪了。”
“有什么奇怪?”
“没有什么……我今天白天有事情到了银座一带,是坐汽车去的。半路上我见到了他。”
“是爸爸吗?”
“不,也许看错人了。不过他当时确实像你爸爸。”
“这么说,也许爸爸回来了。我也是刚刚回到家里的。”
“是吗?小孩子家可不能在晚上到处游荡啊。”
“现在才十时,还不算很晚呢。”
我顶了舅舅一句。
“好吧。如果你爸爸回来了,叫他给我打个电话。”
“嗯,知道了,我会转告的。”
我挂上了电话,但心里还在想。爸爸回来了吗?但妈妈完全没有提过这事啊。
妈妈已经知道爸爸因来吗?还是爸爸悄悄地回来了呢?
也许爸爸发觉妈妈的情况不正常而回来的吧?
妈妈是不是出去接爸爸呢?不会的,如果是就不会这样晚还不回家来。
我在起居室里胡思乱想,姐姐裹着大浴巾出来了。
“阿瞳。你要洗澡吗?”
“嗯……”
“刚才是妈妈来电话吗?”
“不是呀。”
“是吗?可是我听见电话铃响了”
“是舅舅打来的电活。”
“这可不常见啊。是给妈妈打来的吗?”
“是的。”
我没有告诉姐姐关于爸爸回来的消息,因为也许舅舅看错了人。
我平常本来都睡得很熟的,但现在却被一阵响声吵醒了。也许我也变得神经质了吧。
哗啦一声——好像是什么人碰了椅子的声音。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就着朦胧的亮光看了一下时钟:五时,清晨五时。
是谁在这个时候走动呢?
脑子一旦活动起来,我便睡意全消。我想起来察看,却又懒得动弹。可是躺着睡不着,又烦躁得很。我犹豫了好一阵子,终于以最大的努力从被窝里爬起来。
爬出了被窝就是地板,因为我们是铺在地板上睡的。我手足并用一直爬到门边,这一副狼狈相可不敢叫人看见。
我站起来打开房门,悄悄出到走廊去。
楼下灯光明亮。是谁呢?不会是小偷吧。但小偷不会亮着电灯的啊。
我悄悄走下楼梯,听见厨房里有声音。是妈妈吗?但现在未免太早了。
这时我才想起,昨天晚上直到十二时我睡觉的时候,妈妈还没有回来。那么又是谁呢?
我静静地穿过起居室,前厨房望去。
厨房里亮着电灯,妈妈独自坐在椅子上,妈妈双手放在桌子上,低垂着头。我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妈妈不是在睡觉,她刚刚从外面回来,因为她身上还穿着出门的衣服。她头发凌乱,脸容显得十分疲劳。她在一夜之间好像苍老了十岁。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这个样子。
我不敢惊动妈妈,悄悄地回到楼上。
我回到房间里,亮起了桌子上的台灯。我打开抽屉一看,那个装着一万日元钞票的信封和梢川的名片还在里面。
我注视了一会儿,然后拿起名片,放在上学时随身带着的钱包里。
我再钻回被窝里,但是久久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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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节
6
长跑选手们在四首米的跑道上挤作一团,争先恐后地奋勇向前。
全程是三千米,现在才刚刚开始,所以啦啦队还不是很紧张。不过我想如果各个啦啦队互相挑战,场上气氛就会更热烈的。
一百米的短跑在场内的直线跑道上进行.如果三千米的比赛进入高潮,人们就不会注意到我这边来的。
我来到一百米跑道一端,轻轻地作一些弹跳动作。
“冲野小姐。”
附近一个人跟我打招呼。她是和我一起参加比赛的另一家私立学校的女学生。
“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你的情况怎么样?”
“我胖了!身体变得沉重了。”她笑道,“看你这苗条的身材多棒啊。”
“如果身材不像个女人就糟啦!”
“难啊。”她笑着仰望一下晴空说道,“好像有一点风哩。”
“那就顺风跑吧。这样会轻松一点的。”
我在一百米跑道的旁边坐下来。
“你们学校可不得了啊。”
她对我说道。
“什么不得了?”
“田径队的学生和老师相好,不是吗?”
“是吗?你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早已到处流传啦。”
“完蛋啦!我们可是不许谈论这事的呢。”
“这有什么用?叫女孩子们不去议论,就等于叫她们不要去吃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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