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至理名言!我不禁捧腹大笑了。
“不过,最好还是多加小心。”
她对我说。
“什么意思?”
“如果出了什么丑闻,现在就会立即取消出场资格的。弄不好甚至不能参加运动大会哩。”
“我还没有想到这一层……”我答道,“这有什么关系?恋爱是个人问题罢了。”
“道理是这样,可是你们学校里也会有人不想让她出场的吧?”
“不让出场就拉倒呗!”我耸耸肩膀说道,“不用跑不是更舒服吗?”
“你也变了啊。噢,好像要开始了。你是第几组?”
“是第三组吧。”
“好了,再见。加油干周!”
我们向起跑线走去。我一路在想:我变了吗。”
“跑完后我们一起去吃甜馅饼好吗?”
我刚说完她便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
“我看见你真是羡慕得很,”你那无忧无虑的样子,好像这个世界一片光明似的。”
她哪里知道我的烦恼啊。
“第一组,到起跑线集合!”
人们开始叫喊了。
我的确这么无忧无虑吗?——我才像个傻瓜呢!
“预备——啪!”
第一组起跑了。
“预备——啪!”
第二组起跑了。
“第三组集合!”
来啦。我在哪一条跑道呢?管它呢!到没有人的跑道去吧。对啦!第六跑道。
展现在我前面的是一条直线。用十几秒跑完它,这就行了。
我究竟为什么跑呢?想到这点,我觉得跑不跑也无所谓了。
我并不急于夺标,也不像那《跑步能手》的电影里的牧师那样,相信“跑步就能够和上帝接近”的哲学。
说到底,我只是出于情义:老师的情面,朋友们的情面,父母亲的情面……如果我在此赛中胜利了,他们就会高兴,所以我便跑,当然我自己也有一个面子问题。
我旁边的姑娘就是一副死不甘心的样子,好像如果失败了就不想活着回去似的。我可不想像她这样拼命跑!
也许因为这样,我才显得无忧无虑吧。
但我也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啊!何况我已经陷于烦恼了。
我不知不觉喃喃自语。我旁边的姑娘恶狠狠地克我说:
“你安静一点行不行!”
我吐了一下舌头,闭上了嘴。……为了情义和面子,豁出十几秒来吧!
好啦,预备——
“蓬”的一声响,酒瓶盖直冲天花板飞去。”
“哗!”
“快点!快点拿杯子来!”
“溢出来啦!快点倒!”
“喂,香槟酒流了一桌子啦!”
吵吵嚷嚷的声音震耳欲聋。
地区选拔赛结束了,我们学校取得了意想不到的优秀成绩。于是我们租用了学校附近一家餐馆的二楼,举行庆祝会。
“喂!大家有杯子了吗?”年轻的体育老师在高声叫嚷,“好!为了表扬大家的努力,干一杯!”
“干杯!”
“不简单呀!大家干得很出色!”
老师比学生更兴奋,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真知子和横谷老师的事件在人们心里投下了阴影呢。
“当然,在今天的庆祝会上他们两人并没有露面。
人们曾经担心这个事件会影响比赛成绩,幸亏这个担心是多余的。相反大家更加努力,无论是在时间上或距离上都跑出了水平。
“真高兴啊。谢谢大家!”
有些老师激动得几乎哭出来——这就有点令人扫兴了。
横谷老师好像在全体教职员大会上挨了批评,不仅在道德问题上,而且听说人们还指责他说:
“由于你的问题,使得田径队里有人产生了动摇!”
难道是真的吗?——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一个人是这样地“纯情”而大受刺激躺倒不干的。
大多数队员的想法都认为这是个人之间的问题,只要不去管它就行了。十七岁的姑娘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女孩子家到了这个年纪,确实面临着心理失去平衡而向左或向右倾斜的危险。但另一方面她们又拥有强韧的复原能力,甚至比大人还强。不论她们怎样迷路,大体上都能够回到原来的道路去的。
即使她们受了一点创伤,譬如脚踝扭伤了,但她们自己也知道伤痛是什么滋味的。
“冲野,加油干啊!”
一位老师走过来用力捏住我的肩膀。
疼啊!真是只知有一股傻力!
“谢谢老师!”
“你跑到后半段时不断加速前进。真厉害呀!”
“后半段跑得顺心多了。”
“不,不,你具有了不起的精神力量啊,真叫我高兴。嗯”
这位老师好像喝了啤酒,满脸通红。他的酒量很浅,也许我比他更能喝哩。
对了,我想起梢川也是这样的,那次聚会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我也不大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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