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画家的罪恶之眼_工人阶级【完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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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晟哥自己也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太低,就程轶这性格,要藏,也藏不住。

  只不过今天,他是没注意到,程轶怎么有点不一样,说不上来,人还是那个人,只是眼神里的东西变了,坚定,特别的坚定。

  沈韫不想在这里继续纠缠下去,“自己学的。”她已经将晟哥归类为间歇性神经病或者躁郁狂,显然还是个控制与非常强烈的人。

  阿晓默不作声地出去了,胖仔从晟哥手里接过那张连半成品都算不上的草稿,铺在画框上,细细琢磨。

  沈韫对上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的晟哥,“那这幅画的钱——”

  “2000!别跟我扯皮,老子没钱,在卖不出东西,倒了算了!”晟哥大手一挥,特别不耐烦又似乎若有所思地踏出去。

  2000,光买个颜料、工具都得去了四分之一,沈韫万般没想到,这廉价劳动力居然已经到了这种田地。

  胖仔突然开口问:“小轶,你教教我好不好?这挫得,挫得细节丰富,层次也多。”

  深深叹气,沈韫无法厉声拒绝这张如此单纯的脸孔,更何况这请求也简单得简直小儿科。

  她教胖仔握笔的手法,下笔、提笔的速度和力道,看着他仔细而认真的眼神,沈韫锁着眉头深沉地想,不成,得从胖仔嘴巴里多套点信息。

  这个看似呆的胖仔,一定知道这间画室许多事,乃至于——程轶的许多事。

  第13章 渴望(一)

  胖仔在油画方面的学习能力竟然居然超乎沈韫的想象,稍稍提点几句,他就立即领悟。沈韫抱着胳膊站在他后方,看他绘画时有种莫名的投入,问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问题——“外面的画,郭润文的那几幅,是不是你画的?”

  胖仔的手顿了一下,回过头,颇为不好意思地笑着,憨态直现,“你,你发现了?”不过这种被人察觉的欣喜和高兴在转瞬之间被恐惧所代替,他拿着笔点点嘴,“嘘——”往门口看去,确认没有别人在,才轻轻说:“晟哥,不让我承认。”说完这话,又有些伤感地转过去面对着画布。

  沈韫也谨慎地看一眼小门,往前挪一步,声音压低:“为什么?”

  她脑海里简直有几万个为什么想对胖仔呐喊——如果现实允许的话。

  “我太笨,太笨了……”胖仔的声音低低的,委屈,而压抑。

  沈韫瞬间了悟,晟哥应当是与一些小有名气的画家有合作,以他们的名义在这里卖画,但是那些小画家又没时间,只能让人代笔。这个套路,她略知一二。

  沈韫拖过一把椅子,装作单纯又气恼地问:“那怎么不让你画那个照片?”说这话的时候,她同样格外小心,因为按照胖仔一直以来对程轶的关心,尤其之前还想帮她忙的行径,应该一直很关注这事情。

  程轶油画造诣一般,应该是这里众所周知的。

  这一点,沈韫没想通。

  胖仔停下笔,有点疑惑地看她,“晟哥说你缺钱想试试——试试的,不是吗?”他好奇地搔头,随后自言自语地道:“他又骗我吗?”

  “……”沈韫神色不改,伸手从他手里将画笔抽出来,在画布上稍稍描绘,“算了,不管他了。”

  “嗯,对。”胖仔笑呵呵地,“你画得真的很棒,很棒。”

  沈韫心虚地想,还好胖仔跟晟哥也不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否则,两人一对质,或者胖仔只要在晟哥面前多说几句,这身份就得穿帮。

  且说晟哥这些人信不信,程轶的身体里换成了沈韫的记忆,就这事情,她都很难说清楚。

  “程轶,你出来。”

  门外,晟哥抽不冷喊一声,听起来声音还不近。

  胖仔比沈韫都紧张,她明显能感觉他手一紧,“没事,我回头跟你讲揉色铺垫这个怎么处理。”

  刚来时,沈韫被罗中立的《父亲》吓了一跳,干扰注意力,没注意到其实跟画室对门的位置还有间办公室,不过那办公室的门就是墨绿色的,关上跟墙合为一体,乍一看并不打眼

  这会儿门开着,灯也敞亮,沈韫直直望进去,一条黑色沙发,上头阿晓背对门扭着腰,上半身挺得板正,从头颅到脖颈到腰、臀的线条堪称是曲线动人,既纤瘦又丰盈。

  这会听沈韫的脚步声进来,阿晓随手拿起一本复古红矮柜上的画册,潦草翻阅起来,不过那姣好的眉宇之间,满是不屑。

  屋子里一条沙发,两把沙发椅,一张办公桌,都是黑色的,晟哥夹着二郎腿,吐着烟圈,烟雾缭绕的氛围中,屋顶的灯光还有种晦涩的昏黄,流光倾泻在他脸上,深陷的眼窝在明暗之间有种极柔和的视觉感受,这一幕,沈韫差点以为自己走进了王家卫的电影。

  “客户看了照片,很满意,今天晚点就来取。”晟哥单手夹着烟,指了指沙发椅。

  沈韫对他这速度,倍感惊讶,不过压下心里的想法,面无表情地挑阿晓对面坐下。

  从她的角度去看阿晓这个姑娘,仅仅是四五分之一的上半脸,她也可以读到一种名为冷嘲的意味。沈韫仔细辨别,相信自己并没有看错。

  晟哥换了条腿架上,拿烟的那条胳膊支棱在椅子扶手上,“2000,我已经打你支付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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