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画家的罪恶之眼_工人阶级【完结】(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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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他还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姑娘很单纯啊,工作又体面,蛮适合娶回家做太太的。”郑太太柔和地笑着对王应峰道,她还能想起来当年,郑浩然的父母来见自己父母的时候,也这么夸她。

  适合做太太,在郑太太看来,某种程度上,已然是她能想象到的对一个女人的最大夸赞。

  “你爸爸妈妈晓得了,也会欢喜的。我看着就很欢喜她。”郑太太与王应峰两家人家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里,多少年来都和和睦睦的,当然儿时父母们也没少开玩笑说要结成亲家。

  听了这话,王应峰突然站住脚,没动,矮她一个楼梯台阶,正好与她平视,眉头皱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太太咦了一声,“怎么了阿峰?”她忽然心跳猛地一抽,心说,不会阿峰又反悔了?她赶紧劝道:“你也到年纪了,总应该成家立业,让你爸妈放放心,他们早等着抱孙子了。”

  如果郑太太再看的仔细点,或者从自己的惯性思维中跳脱出来,再看王应峰,就应当发现,他眼神中的情绪复杂得难以名状,万千思绪都在眸中翻涌,似有千言万语要吐露,最终却又是平淡无奇的一句话:

  “文蔷,你现在幸福吗?”

  郑太太还当他要说什么呢,这表情好像是千难万难似的,她折过身往前走,小女儿情态尽显地道:“幸福啊。”

  简直没有比此刻更幸福的瞬间了。

  “我想想,准备过阵子跟浩然商量,要一个孩子。”郑太太提着裙摆,笑着对身后的王应峰说道,却半晌没有听到身后人的反应,她转身,站在楼梯最高的台阶上,疑惑地俯视他,“你到底怎么了阿峰?平日不见你这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呀。”

  郑太太现在全心全意都搁在郑浩然身上,对王应峰之前那些也都既往不咎,言谈之间,还是那一份多年知根知底好友的态度。

  只是,王应峰如骨鲠在喉的样子实在是太奇怪,她一再蹙眉,“怎么这么奇怪啊你今天。”话音未落,只见王应峰大踏步两个台阶并做一个往上跨,拽住她的手腕要往下走。

  “怎么了?”拉拉扯扯不能太明显,但郑太太整个人都有点奇怪,推拒了一把,往后站了一步——却在瞬间,眼尾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走入洗手间的位置。“浩然?”

  郑太太带着满心的疑惑,欲要推开王应峰,却见他死死握着不放手,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样子,“阿峰,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她一跺脚,趁着王应峰不自觉地松开手,捏高裙摆快步往郑浩然消失的方向追去。

  在她匆忙之间没有留意到的背后,王应峰紧咬牙,几乎是带着一种绝望的神情望着这一幕。

  多像是绝美而动人的飞蛾,一意孤行地飞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

  王应峰迈开步,跟过去,他想,从他在画廊偶遇程轶开始,一切都已经注定要发生,但是刚才他却犹豫了。

  在那个瞬间,闪过他脑际的念头是——如果,她觉得快乐,也觉得幸福,为何不让她继续这样下去?

  但却已经晚了。

  今晚,每个人都在他的设想中,如实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就像舞台上的演员,都如此乖巧地听从导演的安排。

  他应该高兴,应该激动,应该高呼,但为何,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王应峰跟上去,却见在走廊的转角处,郑太太紧紧贴着墙,一动不敢动,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死死地咬着唇。

  通往洗手间的方向,王应峰听到压低的声音:

  “程轶,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怎么,钱不够,又出来卖了?”

  “爬王应峰的床?想从良?你以为你这么好命?”

  “程轶,你很好,你敢这么出现在我的面前,很好!好极了!”

  岂止是咬牙切齿,简直是口不择言,包括郑太太在内,谁也没有听过郑浩然这种说话的语气,是狠话,但语气之中那种切肤之痛,竟然如此分明。

  “郑先生,抱歉,我不认识你。”女人的声音瑟缩着解释,“你放开我的手好吗?能好好说话吗?这可能是个误会?”

  “砰!”

  “啊!”

  拳头砸在墙上的声音,沉重而疼痛,伴随响起的女人的轻声尖叫,明显是受到过度的惊吓。

  许久,都没有人再说话。

  再开口,郑浩然的声音里竟有一丝绝望,压抑,而痛楚,像是对一个人轻声耳语般地说:“程轶,你不该再次出现的。”

  另一边,郑太太根本再也无法站立住,悄无声息地顺着冷冷的墙壁往下滑,她像个婴孩那样,拳头抵住口唇,近乎用尽一身的力气,才将自己那份即将爆发的情绪压了下去。

  王应峰望着她朝自己望过来的眼神,仿佛看到一个溺水的人等着他去拉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截止到现在,全部的人物都已经出现完毕(无论是口头还是直接出现),接下去还剩下差不多7-10万字(我写小说没啥经验,不太会控制字数和节奏,这一点要说抱歉)。

  此刻,就跟吃饭一样,现在菜都上齐了,等关键人物一声号令,这顿饭就要开始吃了。

  感觉需要间歇性排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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