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满打满算再呆3年,三年后,你要走没人拦着你,如何?”阿晓比刘晟爽快。
但沈韫相信,这应该是他们俩商量过后的打算。
心里数着时间,过了整整三十秒,沈韫才回答:“可以。但是那些照片——”
“你走的时候,销毁呗。”阿晓歪了歪脑袋,做出一个不怀好意的表情,抽着烟嗒嗒嗒地走出去。
最近,沈韫翻来覆去想过各种可能,如果她一走了之,可能会发生什么?
最坏的结果就是刘晟将那些照片给暴露出来,中间会牵扯到多少人?程轶、郑浩然、郑太太、程轶的父母……
还有各种各样平时根本不会出现的人,现在网络时代太发达,沈韫没办法冒险做这样的事情。
至少,她不愿意有朝一日程轶回来,面对这么残酷的现实。
*
隔日,郑浩然约沈韫吃饭,沈韫先是一直不接电话,但耐不住郑浩然自己堵在画廊。
沈韫想,这世界上有很多活法,怎么到处有人给自己添堵?
“上车。”郑浩然从国外回来后,先是休假了几天,月中回去履职,加上工作岗位调整现在去文城相邻的一线城市做华东区的负责人,忙的不亦乐乎,自然就没顾得上找她。
“郑先生,你有什么事情?”沈韫拽着自己的包,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画廊里面剩下胖仔在,她预计要喊人帮忙。
郑浩然从驾驶室下来,绕过车头站在她面前,“请你吃个饭。你这么紧张?”他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非常轻佻地要搂她的腰。
沈韫吓了一跳,往后一躲,“郑先生,自重。”
郑浩然显然是一个情场老手,见多了女人的欲情故纵,“程轶,你要是真的失忆了,我就陪你失忆,一切从头开始。这样不好吗?你不是一直说,如果重新开始就好了?”
这棵梧桐树底下,俩人跟老鹰捉小鸡似的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上演着滑稽戏。
沈韫无语地问他:“郑太太呢?”
一个光明正大在外面胡来的男人,到底对自己的太太有几分感情?
端看郑浩然,沈韫大概就可以窥看到一二。
毫无顾忌。
在郑浩然的脸上,她既看不到羞愧,也看不到左右为难,反而是一种莫名的坦然。
“我想请你吃个饭,你提她干什么?”郑浩然试图拉住她,却被她挡开。“我找了个朋友帮忙,改天带你去医院做一个检查。”
“不用,我自己已经去过医院。”沈韫转身想走,被他拽住手肘,“郑先生,你明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你这样纠缠,没有丝毫意义!”
郑浩然却并不这么认为,“你既然会再次出现,就证明我们缘分没断。我也还喜欢你,不管你忘了还是怎么样,我都说过,只要你愿意我就离婚娶你。”
“……”
像是听到这世界上最可笑的冷笑话,沈韫露出一个极为不屑的表情,“作为一个男人,你想过你对你太太的责任,你想过你这种做法可能会毁了一个家庭吗?”她用尽全力甩开郑浩然的手,大跨步地从画廊门口走开,冲到马路对面,赶上正停住的那辆公交车。
上了车,沈韫气喘吁吁地扶着栏杆,有个初中生看她跑得面红耳赤,站起身给她让座,“姐姐,你坐吧。”
沈韫看她青涩的脸孔,使劲摇摇头,“你自己坐,我没事。”
公交车驶过一站又一站,她心跳逐渐平缓下来。
如果逃避有用,那她今天就该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郑浩然还在不断给她打电话,她索性把这个人拉黑——这世界多得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只要她不回应,难不成郑浩然还能来强的?
实在是不懂这种出门在外就会乱搞的男人有什么可聊表真心的。当年追太太的时候,花前月下说的话难道都忘了?有些人的记性差起来,真的是无可救药。
沈韫回到家,将卧室那副程轶的画像取出来,偌大的画布上,安静的女孩子如白璧无瑕,幽静的眼眸中带着一抹光亮。
她到底应该是怎么样一个女孩子?
出身不算坏也不算好,儿时父亲是美术老师,受到正规的教育,拥有良好的天分,又是命运给的哪一步路走错了岔口,导致如今走到这一步田地?
沈韫坐在床边,定定地望着画里的程轶,她们毕竟不是同一个人,谈何懂得彼此在想什么?
人这一生,看似热热闹闹,有家人有朋友,但其实关键的每一步,都是在孤独中完成的选择。
那么,程轶是怎么陷入了这旋涡呢?
晚上七点四十五分左右,沈韫下了楼,到了703,她将门敲得砰砰作响,但是没有人来应自己的。
沈韫喃喃自语地道:“厉钧,你在哪里?”
这个像是突然出现的男孩子,现在又突然之间消失了,不管怎么找,都不再出现。
她还有话要问他,但发出去的微信都没有回应,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风筝,明明应该有人牵着那根线,却无缘无故成了没有根的浮萍,只能到处漂流。
“你找谁?”
一个阿姨从电梯里出来,看到沈韫蹲在703门口,奇怪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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