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警官大摇大摆地执行他的巡逻任务,身旁伴随着一个外表看来羞怯的下手。
“这边有个女人,长官。真的——她好象是病了或怎么啦。她在地上瘫成一堆。”
波特警官把有力的脚步转向那边,俯身查看躺在地上的人体。一股浓烈的白兰地酒味证实了他的怀疑。
“昏过去了,”他说,“喝醉了。啊,不用担心,我们来处理。”
吃过星期日早餐的赫邱里-波罗,仔细地擦掉胡须上的巧克力渣滓,走进客厅里。
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四个背囊,每个上面都附有帐单——前一天他吩咐乔治的结果。波罗从包装纸里取出他前一天买来的那个背囊,跟其他四个摆在一起,结果很有意思。他从希克士先生那里买来的背囊依他看来似乎并不比乔治从其他各商号买来的差。但是却便宜多了。
“有意思,”赫邱里-波罗说。
他凝视着这些背囊。
然后他仔细地查看它们。前后左右、里里外外,摸摸接缝、口袋、把手。然后他站起来,走进浴室,带回来一把锋利的小刀。他把从希克士店里买来的那个背囊里部翻出来,用小刀切割着底部。在内衬和底部之间有一片硬实起皱的东西,外表看起来有点类似瓦棱纸。波罗很有兴趣地看着被肢解了的背囊。
然后他继续切割其他的背囊。
最后他坐下来,审视着他刚刚完成的破坏数。
然后他把电话机移到身边来,在短暂的拖延之后,终于接通了夏普督察。
“早,朋友,”他说,“我只想知道两点。”
听筒里传来一阵似乎是夏普督察捧腹大笑的声音。
“‘我对马的认识有两点。’”
“对不起,你说什么,”赫邱里-波罗感到惊讶地说。
“没什么,只不过是我熟悉的一句韵文。你想知道的两点是什么?”
“你昨天提到在过去的三个月中,警方曾到山胡桃路去查询过几次。你能不能告诉我日期和时间?”
“可以——呃——这应该不难。档案里有。你等等,我去查看一下。”
不久督察的声音又穿过来:“第一次查询有关印度学生散播反动传单的事,是去年十二月十八日下午三点三十分。”
“那时太久以前的事了。”
“查询有关欧亚混血儿孟大鸠-琼斯,因牵连到剑桥的爱丽丝-坎伯太太谋杀案而被通缉——二月二十四日下午五点三十分。查询有关威廉-罗宾逊——西非土著,谢菲尔德警方通缉在案——三月六日上午十一点。”
“啊!谢谢你。”
“可是,如果你认为这些案子有任何一个牵连到……”
波罗打断他的话。
“不,它们没有牵连。我只是对它们发生的时间感兴趣而已。”
“你在干什么,波罗?”
“我在解剖背囊,朋友。很有意思。”
他轻轻放下话筒。
他从笔记本里取出前一天休巴德太太交给他的那张修正过的表。这张表记载如下:
背囊(雷恩-贝特生的)
电灯泡
手镯(雷丝道夫小姐的)
钻戒(派翠西亚的)
粉盒(吉妮维芙的)
晚礼鞋(莎莉的)
唇膏(伊丽莎白-琼斯顿的)
耳环(瓦丽瑞的)
听诊器(雷恩-贝特生的)
浴盐(?)
割碎的丝巾(瓦丽瑞的)
烹饪书(?)
硼粉(仙德拉-拉尔的)
胸饰(莎莉)
墨水倾倒在伊丽莎白笔记上。
(这是尽我所能想出来的。并非完全正确。L-休巴德。)
波罗久久一直看着这张表。
他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恩……无疑的……我们得把不关紧要的东西剔除掉……”
他想到谁能帮他做这件事。今天是星期天。大部分的学生或许都在。
他拨通山胡桃路廿六号的电话,要求跟瓦丽瑞-何皓丝小姐讲话。一个厚重、有点带喉音的声音传过来说不知道她起床了没有,说要去看看。
稍后他听见一个低沉粗嘎的声音说:
“我是瓦丽瑞-何皓丝。”
“我是赫邱里-波罗。你记得我吧?”
“当然,波罗先生。有什么事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你谈一下。”
“当然可以。”
“那么,我到山胡桃路去可以吧?”
“可以。我等你。我会告诉吉罗尼莫带你上我的房间。星期天这里私下谈话的场合不多。”
“谢谢你,何皓丝小姐。”
吉罗尼莫以华丽的姿态替波罗开门,然后倾身向前,以他以往一副怀有陰谋的态势说话。
“我悄悄带你上瓦丽瑞小姐的房间去,嘘——”他在唇上竖起一根手指,带他上楼,进入一间俯视山胡桃路、大小合适的房间。房间内布置富有品位,有适量的奢侈品,和一间卧房内小起居室。床上铺着一条老旧而美丽的波斯毯,一张安妮女王时代的迷人胡桃木桌,波罗判断不太可能是山胡桃路二十六号原有的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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