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抬起头,看到了治安官,朝他点点头。
他也点头回应,竟然产生一丝幻想:她走了过来,告诉他自己是多么喜欢穿制服的男人。治安官曾听过许多关于警察的故事,说当他们拦车检查时,有些女驾车人会在公路附近一排树的后面或巡逻警车的后座上“交罚款”(有些版本的故事甚至吹嘘能在哈雷摩托的后座上完事)。但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的故事。他自己的朋友从来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好事。如果有女人——甚至是眼前这个饥渴的主妇——真的提出要和他风流一下,他也怀疑自己有没有能力“铤而走险”。
这种想法再次让他注意到腰带以下的部位,他急需上厕所解决一下。
接着他发现,那个主妇在向他招手,并向他走来。他停下了脚步。
“警官,这一带还好吗?”
“是的,女士。”他的语气总是这么暧昧。
“你是因为那辆车才来的吗?”她问。
“什么车?”
她用手一指。“就在那儿。10分钟前,我看见它停在那儿的,但司机却把车停在了树丛当中。我觉得这样停车挺滑稽的。你知道,最近这里发生过一些入室盗窃案。”
治安官开始警觉起来,向她手指的地方走过去。透过灌木丛,他看到铬黄色金属或者玻璃发出的光。如果有人把车停在远离马路的地方,那么唯一的原因就是不想被人发现。
他心想,这一定是佩尔。
他伸手去摸枪,同时返回街面。
呼哧一声。
他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便回头观察。就在此时,那个主妇的花匠挥起铁铲打向他的肩部和颈部。铁铲的尾部带有铁环。
治安官哼了一声。他双膝跪地,眼冒金星,如同黑色炸药在他面前炸开。“求你别打了!”他乞求道。
但回应只是铁铲的又一次猛击,不过这次打得更准。
丹尼尔·佩尔身穿污迹斑斑的花匠工作服,他将警察拖进不会被人发现的灌木丛中。他还没死,只是浑身瘫软,伤痕累累。
佩尔迅速脱下治安官的警服,然后穿在自己身上,将过长的袖口卷起。他用胶带封住警官的嘴,再用警官自己的手铐将他铐起来。他把警官的手枪和备用弹夹装进自己的口袋,又将自己随身带的格洛克手枪放进枪套;他很熟悉这种武器,并且经常放空枪,以便轻松地掌握扣扳机的力道。
他回头瞥了一眼,看见珍妮正把花从邻居家信箱周围的泥土中拔出来,然后把它们放进一只购物袋里。她把主妇这一角色演得很到位,成功地吸引了警察的注意力。当佩尔用铁铲击打那个可怜的家伙时,她丝毫都没有退缩。
昨天“谋杀”苏珊?彭伯顿的教训取得了成果;她越来越接近自己内心的黑暗势力了。但他现在还是得小心些。要是杀死了这个治安官,这可就超过他预期的目标了。不过,她的表现有所进步;佩尔欣喜若狂。成功地将别人转变为他期待的类型,没有什么事能比这个更能让他感到快乐了。
“把车开来,亲爱的。”他把花匠工作服递给她。
珍妮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我会把车准备好的。”她转过身,拿着衣服、购物袋和铁铲,匆匆忙忙沿着马路跑过去。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声说:“我爱你。”
佩尔注视着她,欣赏她那自信的步伐。
接着,他转过身,慢慢地沿着车道走向一个男人的住宅,这人曾对佩尔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这种罪行会让这个男人拿命来偿还:他就是退休的检察官詹姆斯?雷诺兹。
丹尼尔·佩尔透过前面窗帘的缝隙向里窥探。他看见雷诺兹一手拿着无绳电话,一手拿着一瓶葡萄酒,正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一个女人——佩尔猜想这应该是他妻子——走进一间貌似厨房的地方。她在开怀大笑。
佩尔本以为这年头想要找一个人会非常容易,因为有电脑、因特网和谷歌搜索引擎。他找到一些关于凯瑟琳·丹斯的很有用的信息。但詹姆斯?雷诺兹似乎已经变成了隐身人。没有电话簿登记、没有缴税记录,在本州和本县的旧黄页本和律师协会名单上都找不到他的地址。
佩尔心想,最终他本可以通过政府档案找到这位检察官,但他根本不可能去探查他刚从里面逃出来的那幢县政府大楼。而且,他也没时间。他必须在蒙特雷县的任务完成后立即离开。
但接下来,他灵机一动,转而在因特网上寻找当地的报纸档案。他在《半岛时报》上发现检察官女儿的婚礼广告。于是他打电话给婚礼举办场所,德尔蒙特温泉度假地,找到婚礼策划公司的名称,布洛克公司。凭借一点咖啡——再加一瓶辣椒水喷雾剂——佩尔就从苏珊?彭伯顿那里得到了档案,里面包括支付婚礼费用的人名及其地址——詹姆斯?雷诺兹。
现在,他已经现身此地。
房子内有了更大的动静。
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也在里面。可能是雷诺兹的儿子——也就是新娘的哥哥。当然,他必须把他们给杀了,杀死屋里的所有人。用什么手段来伤害这家人,佩尔都无所谓,但他不能留下任何活口。他们的死只是为了一个实际的目的,那就是为佩尔和珍妮留下更多的时间用于逃跑。在枪口的威逼下,他可以强迫他们进入一个封闭的空间——例如卫生间或小书房——然后用刀结果他们的性命,这样就不会有人听见枪声。幸运的话,直到他完成半岛地区的另一项任务之前,尸体都不会被人发现。而到了那时,他早已远走高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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