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他仰面放在地上。“干得好,伙计,不过——”
“糟了。这不是他。”
“什么?”他的搭档问。
“请问,这人看上去像那个43岁的白人家伙吗?”
退伍兵警察弯下腰,看着地上那个神志不清的少年;他的脸颊上有一处泪滴图案的文身,表明他属于某个团伙。警察用西班牙语厉声问:“你是谁?”萨利纳斯城里和附近的所有执法人员都会讲西班牙语。
那孩子躲开警察的目光,用英语低声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去你妈的。”
“哦,这家伙。”拉丁裔警察朝车厢里看了看,发现钥匙还挂在仪表板上。他明白了,佩尔曾将这辆卡车丢在城区的道路上,但并不熄火,因为他知道有人会来偷的——哦,60秒不到保准有人偷——于是警察就会追踪这辆车,让佩尔有机会往另一个方向逃跑。
他又产生了另一个想法。这是个不好的想法。他转身对退伍兵警察说:“你有没有想过,当我们说发现佩尔的时候,他们命令所有警力都赶来支援……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因此撤出路障?”
“没有,他们不会这么做的。那他妈的也太蠢了。”
两人对视了一下。
“老天啊!”那名拉美裔警察冲向警车,一把抓起对讲机。
45
凯瑟琳·丹斯走了一小时之后,一名治安官打电话到小屋,问她们是否有什么情况。
“一切正常。”萨曼莎答道——她没有提及套房里炽热的紧张气氛。
他让她确保门和窗都锁好。她检查了一下,确信一切都很安全。
这里密不透风,非常妥当,令人安心。她感到一股怒火,因为丹尼尔·佩尔又一次让她们落进了陷阱,不得不呆在这个小盒子似的木屋里。
“我真的要发疯了,”丽贝卡喊道。“我得出去。”
“哦,我觉得你不该出去。”琳达抬头看了看。萨曼莎注意到,在那本破旧的《圣经》里,打开的那一页上留下了很多指纹。她想知道到底是哪些段落给了她这么深切的抚慰。她希望自己也可以找到某种如此简单的东西,来获得心灵的安宁。
丽贝卡耸耸肩。“我只是去附近的地方走走。”她指了指海狼岬国家公园。
“真的,我觉得你不该出去。”琳达的声音有些冷淡。
“我会小心的。我会穿上胶鞋,前后注意观察的。”她本想开个玩笑,却没有达到预期效果。
“这主意真愚蠢。不过,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丽贝卡说:“听着,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我喝多了。”
“没关系。”琳达漫不经心地说,然后继续读《圣经》。
萨曼莎说:“你会被淋湿的。”
“我会找个地方躲雨的。我想出去画画。”丽贝卡穿上皮夹克,打开后门锁,拿起画板和一盒铅笔,走了出去。萨曼莎看见她回头望了望,从丽贝卡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对昨晚说过的那些恶毒话语感到很后悔。“把门锁好。”
萨曼莎走向门口,挂好链条,上了两道门锁。她看见丽贝卡沿着小路走着,希望她不要出去。
但她的想法却不是为她的安全着想,而是出于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原因。
她现在独自和琳达呆在一起。
没有更多的借口。
行,还是不行?几天以来,萨曼莎心里一直有个矛盾,这都是由凯瑟琳·丹斯引起的,因为这个探员请她来蒙特雷县协助警方办案。
回来吧,丽贝卡,她在心里默默地呼唤。
不,还是离远点好。
“我觉得她不该出去的。”琳达咕哝着说。
“我们要不要告诉警卫?”
“那有什么好处呢?她可是个大人了。”她扮了个鬼脸。“她会亲口对你说的。”
萨曼莎说:“那些发生在她和她父亲之间的事情,真是太可怕了。我一点都不知道。”
琳达继续读《圣经》,然后抬起头。“他们想杀了他,你知道的。”
“什么?”
“他们不会给丹尼尔任何机会。”
萨曼莎没有回答。她仍然希望丽贝卡能回来,同时又希望她别回来。
琳达带着生气的口吻说:“他是可以得到救赎的。他并非无可救药。但他们想当场将他击毙,要除掉他。”
萨曼莎心想,他们当然会这么做。关于他是否能得到救赎的问题,萨曼莎着实无法回答。
“丽贝卡……还是老样子。”琳达轻蔑地说。
萨曼莎问:“你在读什么?”
琳达反问道:“如果我告诉你章节和诗行的标题,你会知道吗?”
“不知道。”
“得了吧,”琳达又开始读起来,但接着她再次抬起头。“她错了。丽贝卡说的都是错的。这可不是什么自我欺骗的罗网,也不是她所认为的东西。”
萨曼莎沉默不语。
好吧,她对自己说。说出来吧,该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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