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比尔……
她的电话响了。
她瞥了一眼显示屏,心里咯噔一下。
“你好。”她对迈克尔?奥尼尔说。
“你好。刚得到消息。你还好吗?听说发生了枪战。”
“佩尔的子弹从我身边擦过。就是这么回事。”
“琳达还好吗?”
丹斯把详细情况告诉了他。
“丽贝卡呢?”
“还在重症监护病房。她会活下来的。但近期出不了院。”
奥尼尔则向她介绍了那辆假装用于逃跑的车——这是佩尔最喜欢用的障眼法。英菲尼迪车的司机根本没有死。佩尔强迫他打电话向警察报案,称有人被谋杀,车子遭到劫持,其实这个人就是他自己。然后他开车回家,将车停在车库里,坐在漆黑的房间里,直到从新闻里听到佩尔已经死亡的消息。
他又说,他正在从蝴蝶旅馆给她发送犯罪现场调查报告——从海景旅馆和海狼岬旅馆逃出来之后,佩尔和珍妮曾在该旅馆登记入住。
她很高兴听到奥尼尔的声音。但她觉得里面缺了点什么。他还是那种公事公办的语气。他已经不生气了,但也不是特别高兴跟她说话。她想到,早前他对温斯顿?凯洛格的评价的确有些不恰当。不过,她不需要他为此道歉,她只希望他俩之间的狂风大浪能早日恢复平静。
她问:“你还好吗?”对于某些人来说,你得先发制人。
“很好。”他说。
这真是个该死的词,可以代表各种意思,可能是“好极了”,也可能是“我恨你。”
她请他晚上来她家露台见面。
“不行,对不起,安妮和我另有安排。”
哦,另有安排。
这个词也同样令人讨厌。
“我得挂电话了。我只想告诉你英菲尼迪车主的事。”
“好的,多保重。”
咔哒一声……
丹斯冲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扮了个鬼脸,然后继续看卷宗。
10分钟后,温斯顿?凯洛格出现在门口。她指了指椅子,让他坐下来。他还没换衣服,上面还沾满了泥土和沙粒。他发现丹斯把那双沾满沙子的鞋放在了门口,于是指指自己的鞋子,然后笑了。他指着丹斯壁橱里的十几双鞋子说:“可能一双都不适合我。”
“对不起,”她面无表情地答道,“这些都是6号的。”
“这可太糟糕了。那个浅绿色的数字的确很有吸引力。”
他们讨论了需要完成的报告,以及射击审查委员会将针对此次事件出具的报告。她想知道他要在这里呆多久,接着又意识到,无论他是否心领神会地和她约会,他都会再呆上四五天;因为审查委员会需要这么长时间来开会、听取证言和撰写报告。
……完事以后……你意下如何?……
就像丹斯几分钟前刚做过的那样,凯洛格也伸了个懒腰。他脸上传递出一丝微弱的信号——他有些心烦。当然,原因可能是刚才与佩尔发生的枪战。丹斯从没瞄准嫌疑犯开过枪,更别说击毙过罪犯。丹斯在追击危险罪犯的过程中功不可没,其中有一些罪犯就曾在抓捕行动中被击毙,另一些则被判处了死刑。但这些都不同于用枪瞄准一个人并结果他的性命。
凯洛格在相对较短的时间里,已经有了两次这样的经历。
“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她问。
“我要去华盛顿开设一次关于宗教原教旨主义的研讨班——这跟邪教心理有很多相似之处。然后休假一阵子。当然,这要看现实情况是否允许。”他懒散地坐着,闭起眼睛。
他裤子上有些污渍,头发也很零乱,人正好坐在下午5点钟的阴影里。丹斯心想,这男人还是挺有魅力的。
“对不起,”他睁开眼睛笑着说,“在同事的办公室里睡觉可不是好习惯。”他的微笑很真诚,他之前的一切烦恼似乎都烟消云散了。“哦,还有一件事。我今晚有些书面材料要整理,但是明天,我能请你吃饭吗?就是我说过的‘完事以后’,还记得吗?”
她犹豫了一会,心想,你应该知道反审讯策略:你应该预测审讯官要问的所有问题,并准备好相应的答案。
但即便她刚好正在思考这个问题,还是觉得有些猝不及防。
该怎么回答呢?她暗自问了一句。
“明天怎么样?”他重复了一遍,语气有些害羞——奇怪,这个男人刚刚击毙了蒙特雷县历史上最穷凶极恶的罪犯,现在却害羞了。
她对自己说,你这是在拖延时间。她的目光扫过孩子、狗和她已故丈夫的照片。她想到了韦斯。
她说:“你知道的,那就明天吧。”
57
“一切都结束了。”她低声对她母亲说。
“我听说了。迈克尔在加州调查局已经跟我们简要地说过了。”
此刻他们都在她父母位于卡梅尔的房子里。一家人已经从城堡式的总部大楼里回来了。
“那两个家伙听见了吗?”
她指的是自己的两个孩子。
“我稍微改编了一下。我只是说,嗯,妈妈今晚会早点回来的,因为,顺便说一下,她那桩讨厌的案子终于结束了,警方抓住了坏人,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就是这么说的。麦琪一点都不在意——她正在为钢琴营地练习一首新曲子。韦斯想去看电视,但我让斯图亚特拉他到外面去打乒乓球。他好像忘了案件这回事。不过我得强调一下‘好像’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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