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问:“你处处都很小心,是不是?没人会查到这辆雷鸟车吧?”
“不会的。我是从一家餐馆附近偷来的。几年前我曾和一个家伙约会过。其实,我们没有在一起睡过觉,什么也没发生过。”她做这番解释时语速太快,因此佩尔能猜测出她和那个男人应该翻云覆雨享受过多次性爱,就像两只愚蠢的小兔子。不过他对此并不在意。她继续说:“他在那家餐馆工作,当时我在外面闲逛,发现没人看管服务员停车专用的钥匙保管盒。所以到了星期五,我乘巴士到了那里,在街对面等着。等到服务员都忙着干活时,我拿到了钥匙。我挑了这辆雷鸟,因为驾车的夫妇刚刚进了餐馆,所以他们应该在里面呆上好一阵子。我开上了101号公路,在上面只行驶了10分钟左右。”
“你直接开到这里来的吗?”
“没有,我在圣路易斯—奥比斯波住了一夜——但我是用现金结账的,就像你吩咐的那样。”
“你把所有的信件都烧了,是吗?在你动身之前?”
“没错。”
“很好。你带地图了吗?”
“带了,就在这儿。”她拍了拍手提包。
佩尔低下了头——丹斯看不见他的眼睛——犯人一言不发。
审讯的进展正如丹斯所愿。
丹斯迫使对方在两种无罪辩解中挑选出更可信的说法——随即又证明这种说法根本不可信。没有一位理智的陪审团成员会相信警察竟会伪造证据,从距案发现场数百英里的房子里偷走工具。佩尔这会意识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他很快就将成为一头困兽。
将你一军。
丹斯的心跳略微有些加快,期待着犯人再次开口时就能请求进行诉辩交易。
但是她想错了。
佩尔猛地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直视丹斯的眼睛。他向前一扑,尽可能地逼近丹斯。不过铁链将他固定在金属座椅上,而椅子又被螺钉固定在地砖上,否则佩尔就能扑上去咬丹斯一口。
她向后一缩,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该死的婊子!噢,我终于明白了。没错,你也和他们是一伙的!是啊,是啊,让丹尼尔来顶罪。什么都是我的错!我就是个好瞄的靶子。你来这里,假装很友好,还问了我一些问题。老天,你和他们通通是一路货色!”
丹斯的心怦怦直跳,而且感到害怕。但她很快就注意到犯人身上的镣铐很结实,所以他不会伤到她。她转向镜面幕墙,在墙后操作摄像机的警官肯定已经站了起来,准备来帮助她。但她朝他的方向摇了摇头。她觉得有必要静观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突然,佩尔的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而镇定的神情。他坐了回去,恢复了平静的呼吸,重新开始打量丹斯。“丹斯警官,你有三十多岁了吧。你长得挺好看的。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异性恋者,所以我敢肯定你的生活中一定有个男人。或者曾经有过。”他第三次瞥了瞥丹斯的珍珠戒指。
“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说法,丹尼尔,我们就重想一种。想想罗伯特·赫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丹尼尔只当没听见对方的说话,继续说,“你已经有了孩子,对吗?当然了,你一定有。我看得出。说说他们的情况吧。我也好认识一下小家伙们。我猜他们之间年龄相差不大,而且都挺小的。”
这番话让丹斯惊恐不已,她立马想到了麦琪和韦斯,但她竭力控制自己不要有所流露。当然,他并不知道我有孩子。他不可能知道。不过他表现出了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难道我有什么行为被他注意到了吗,让他猜出我是一位母亲?
你用心研究对手,可他们同样也在用心琢磨你……
“听我说,丹尼尔,”她用平缓的语气说,“发脾气于事无补。”
“你知道的,我在外面有很多朋友。他们都欠我的情。他们都乐意去拜访你。或者陪你丈夫和孩子们一块儿玩玩。是啊,警察的日子并不好过。小家伙们经常没人陪,是不是?也许他们挺喜欢有朋友一起玩耍的。”
丹斯和他四目相对,毫不畏缩。她问:“能说说你和凯匹透拉监狱那名囚犯之间的关系吗?”
“是的,我能说。但我不想说。”他用这番毫无感情的话来讥讽丹斯,暗示她作为一名专业的审讯官,她刚才提问的措辞不够谨慎。他又轻声加了一句:“我觉得我该回牢房了。”
13
丹斯回到办公室,又听到了青蛙叫的手机铃声,于是她接听了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雷伊?卡拉尼奥,他报告说,萨利纳斯市圣贝尼托街“放心快递”专营店的经理确实记起了一个女人,她曾于大约一周前来过店里。
“奇怪的是,她什么都没有寄,丹斯探员。她只是询问了一下不同的投递服务到达这里的时间。经理告诉她,环球快递公司是最准点的,就像钟表一样精确。本来他也不会想起这个女人,但他几天以后在外面又一次看到了她,坐在街对面的公园长凳上。我猜想她这是在亲自核对递送时间。”
不幸的是,卡拉尼奥无法制作出电子面部识别图像,因为那女人当时戴着棒球帽和墨镜。经理也没看见她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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