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斯郁闷地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个女人在他们刚到达的时候就说出实情,那么他们现在有可能已经抓住了佩尔。
丹斯越想越苦恼,或者如果我没有盲目地相信店门上“休息中”的字样,早点敲门,结果也会不一样的。
“我——”这女人哭了起来。
“我明白。我们将确保你的安全。那是辆什么样的车?”
“是一辆深蓝色的福特福克斯。车龄3年。保险杠上贴了一张宣传防止全球变暖的贴纸。还有一处凹痕——”
“他们去哪儿了?”
“往北走了。”
丹斯记下了车牌号,然后给奥尼尔打电话。奥尼尔将把情况转发给蒙特雷县警署调度中心,以便将车辆信息通报给所有的执勤单位。
那名女店员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一个朋友家躲一躲,等佩尔重新落网后再回来。这时,丹斯看着雷鸟车周围残留的烟雾。她感到非常愤怒。她曾根据埃迪?张提供的信息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而且为此次抓捕行动作出了精心的安排。不过结果还是一场空。
TJ走到她身边,带来了杰克餐馆的经理。他讲述了他所了解的事件经过,显然省略了一些事实,也许就是他无意当中向佩尔泄露了警方的行动。丹斯不会因此而责备他。她记得佩尔在审讯中的表现——他的感觉太敏锐了,时刻都保持警惕。
经理描述了那个女逃犯的模样,瘦骨嶙峋的样子,长相倒还可以,不过有点“老鼠精”的味道。在整个用餐过程中,她一直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跟她一起的那个男人。经理以为这两人正在度蜜月。那女人的手几乎没有离开过男人的身体。经理说她的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六岁。他还补充说他们在吃饭时花了很长时间仔细研究过地图。
“什么地方的地图?”
“就是本地的,蒙特雷县。”
迈克尔?奥尼尔走了过来,关上了自己的手机。“关于那辆福克斯车,还没有接到报告,”他说,“但是因为刚才进行了人员疏散,所以车肯定已经混在车流中消失了。见鬼,他可能转向南边,就从我们身边逃走了。”
丹斯叫卡拉尼奥过来。这年轻人看上去一脸疲惫。他一整天都很忙碌,不过任务还没有结束。“检查一下那辆雷鸟车,尽量把所有细节都找出来。给沃森维尔和大瑟尔沿线的各家汽车旅馆和寄宿公寓打电话。检查一下是否有金发女性亲自来登记过,并在登记表上注明所驾车辆为雷鸟车。或者,询问一下是否有人看过一辆雷鸟车。如果这辆车上周五被盗,那么她可能是在周末某天登记入住的。”
“好的,丹斯探员。”
她和奥尼尔同时注视着西方,看着宁静的海面。夕阳如同一只巨大的扁平盘子,低悬在太平洋之上,炽热的光线无声地照耀着;雾气还没有出现,但是薄暮时分的天空显得很朦胧,布满了云霞。蒙特雷湾仿佛变成了一片平坦的蓝色沙漠。奥尼尔说:“佩尔在这附近停留,这要冒很大的风险。他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在这时,丹斯接到了一个电话,她意识到这个来电者可能知道凶手的打算。
17
加州大约有一万条街都叫做“传教”街,退休检察官詹姆斯?雷诺兹就住在一条这样的街上,不过环境却在同名街道中属于上乘。他曾在8年前成功地使丹尼尔·佩尔获罪入狱。
他的邮编属于卡梅尔市,但是这条街却并不位于城市的漂亮区域——不是那种每逢周末都挤满游客的艳俗街区(当地人对这些游客可谓爱恨交加)。雷诺兹住在卡梅尔的工薪阶层区,但这里也并非一无是处。他拥有一片四分之三英亩的隐秘地产,价格不菲,离巴恩亚德大楼不远,那是一座环境优雅的多层购物中心,在那里可以买到珠宝、艺术品、精巧的厨房用具、礼物和纪念品。
丹斯驾车驶入一条很长的车道,寻思着这种拥有大片地产的人要么是新近暴富的精英人士——神经外科医生,或是那些挺过硅谷经济危机的电脑奇才——要么则是这里的老住户。雷诺兹干了一辈子的检察官,所以肯定属于后一种人。
一位肤色较深、头发渐秃、六十五六岁的男人在门口迎候她,并将她让进屋里。
“我太太在工作。呃,她是个义工。我正在做晚饭。到厨房里来吧。”
丹斯跟在他身后沿着过道走过去,房子里灯光很明亮,她从墙上的许多相框里能了解不少关于主人的生平经历。在东海岸接受早期教育,斯坦福法学院毕业,结婚,养育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子女们已学业有成。
最近的一些照片还没有放进相框。她冲着一叠照片点了点头,最上面一张是一位年轻女士的照片,一头金发,长相俊美,穿着精致的白裙子,身边站着一群伴娘。
“这是你女儿吗?恭喜你。”
“最后一个离巢的孩子。”他冲她竖起拇指,咧嘴一笑,“你怎么样?”
“孩子们的婚礼还很遥远。眼下我正要考虑他们上中学的事情。”
她还注意到一些镶在镜框里的报纸版面:这都是关于他成功定罪的判决案例的报道。另外,令她觉得有趣的是,他竟然也保留那些关于失败案例的报道。老检察官注意到她正在看其中的一份报道,于是轻声笑着说:“成功的审判可以为我赢得自尊,失败的案例则让我心生谦卑。从理论的角度来分析,我觉得自己从那些‘无罪’判决中学到了很多东西。可是事实上,有时陪审团根本就不切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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