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护士从小桌上拿来一个膏剂软管,“你对尼娜说上图书馆去,突然一架子书倒下来压在你身上呢。”
“也许是真的…也许是真的。护士小姐,像大厚本书那么大的一个灯掉在头上。”
“可以理解,那您的脚是怎么的了?”护士准确地涂抹膏剂,“您照X光没有?你好像是整个肋骨受伤,脊柱错位没有?”
“小姐,别可怜我,我流眼泪了,我要大哭了。”古罗夫突然提高嗓门说,“好好给我按摩,他妈的!我要马上去参加讨论会,来这里消遣一下。”
“您又说谎!您这种举动不像是学者。脑力劳动者没有这么好肌肉。您是不是百万富翁的警卫,陷入了困境……。”
“使我生气了!我是半个知识份子,妈妈告诉我我是贵族的后代。”
“现在都是贵族了。”护士小姐郑重声明并且在他的背上认真地按摩起来,“说真的,您不像是个卫士。”
“咳,女儿!我可以不说以上的话,但你老是那么认真,否则我怎么能指挥乐队呢。”
古罗夫飘飘然在作按摩,肌肉像在体育馆内一样晃动,他回忆起那个空降兵轻而易举地将他撩倒,再进行战斗是不可能的。他十分清楚像图林那样的体力是无法战胜的。自己的身体和高矮都不那么太好,不是那个年纪,生来就没有那么洒脱,他自己也明白,但战斗不能停止。但不管他怎样进行反抗,考虑的时间是足够的。
一天给奥尔洛夫打一个电话,给斯坦尼斯拉夫打两个电话。古罗夫请求朋友到剧院玛丽亚那里去一趟,向她致意,说到个人的事有点不好意思,然后说:
“现在我们谈谈工作,请你报告吧。”
“彼得反对,但我像你一样说,坚持,他们解除了对福金的监视,”斯坦尼斯拉夫说,“对这个年轻人建立了二十四时控制。虽然他实际上不走出家门。我和彼得像豹子一样打斗。”
“你听着,豹子、我已经说过,就是死,你也必须给我弄到一份下周总统出访的日程表。”
“列夫·伊凡诺维奇,我不希望死去。总统出访日程表,谁也不会给我的。不会给彼得和巴尔金,我不相信,我们部会接收他。”斯坦尼斯拉夫沉默不语,“如果有这种日程表,将军那里一定会有一份,你也知道此事。”
“我知道,但他什么也不说,从他那里什么也得不到。斯坦尼斯拉夫,你还记得萨莎·土林吗?”
“那个电视台工作人员?”斯坦尼斯拉夫笑了,“你提他干嘛,当时没隔一天他就广播箱子的信息。”
“萨莎还欠着我的账,”古罗夫说,“找找,就说我要见他。”
“你猜猜他现在干什么呢?眼看就要选举了,而土林当一个政治观察员。”
“把他带到我这里来。如果需要可夜间带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此事,也不要让彼得知道。”
“如果土林固执不肯来,就给他带上手铐带来。”
“把你那些笑话抛开吧,斯坦尼斯拉夫,”古罗夫严厉地说,“不能让人看到他在这里必须夜间带他来。”
“好的,我去带他。”斯坦尼斯拉夫插话说,“列夫·伊凡诺维奇,人们换班。土林今天是政治大人物。他可能拒绝。”
“这是你的问题,斯坦尼斯拉夫。你只有今天晚上和明天,再也没有时间了。”
“我带他。”斯坦尼斯拉夫骂了一句就放下听筒。
土林坐在古罗夫那一号房间里,接接巴巴地说:“您救过我一次命,我很感谢,但她不属于您。您知道你的人打我的肚子,我想……”
“斯坦尼斯拉夫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小伙子。他非常清楚,你的脸是俄罗斯的财产。”
“我和总统以及总理有交往……”
“萨莎,这话留在以后再谈,现在谈正经的。”古罗夫打断他的话头。
土林是个聪明的小伙子,他明白没有严重的事上校不会夜间把他带来。对斯坦尼斯拉夫的恼怒消失了。但还是有一点骄傲。
“好吧,以后就以后再谈,”他同意了,冷冰冰地看着,好像陌生人一样,“发生了什么事?”
“喝一杯白兰地?”古罗夫从柜厨里拿出一瓶来。
土林没有回答,尽量保持自尊感,虽然在此情况下这样作是可笑的。他从电视中心出来,向自己汽车方向走,当时走出一个外表纯朴中等身材的汉子挡住他的去路。
“您好,亚力山大。古罗夫·列夫·伊凡诺维奇上校请你去谈一谈。明白吗?您记得这么个人吗?”
“我记得,”土林回答说,把钥匙从车上拔出来,“外面已黑了,明天一早我还得到播音室。”
“明白,”一个男子点点头,“但列夫·伊凡诺维奇非要你去不行。”
“我说过……”土林没能把话说完,他觉得肚子上重重地挨了一拳,他感到柏油马路竖立起来了,电视明星仿佛落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他听见马达低沉的咕隆声。明白是车子开动了,一时冲动就去开门,但开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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