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里亚挽着尤里雅的胳膊,不知不觉地把她的手腕蜷着压在身下了。姑娘用一只空手噼噼啪啪地打他的面颊,侦探员却懒得去抵抗,他飞快地说:
“亲爱的,他们很想绑架你啊!他们给你注射了污秽的东西,亲爱的,清醒过来吧。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啊!追求你的人在哪儿?你记得你那个小伙子吗?他在不久前给你捎来了一束玫瑰花。他在哪儿?”
气喘吁吁的聂斯捷伦科跑到了跟前,他用手捂着面颊上的伤口,遍身沾满了鲜血,他说道:
“我没有赶上!不是那个年代,而且我不熟悉这个城市哩!坏蛋逃走了!”
警察原来还在附近的地方,他手中拿着绷带和膏药。警察的动作不太优美,但很灵巧地包扎好了聂斯捷伦科脸上的伤口,他彬彬有礼,但又不很恭敬地挽住尤里雅的胳膊,用手指着另一辆驶近人行道的警车。
“对不起。小姐。”
伊里亚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朝自己胸口拍打了一下,用手指着那个已经变得更为恬静的尤里雅,带着难懂的口音说:
“我们都是俄国人,弗尔斯坦?拉申!莫斯科!”
到这个时候,运送侦察员的汽车司机才走到面前来,他向警察低声地说了什么话。
“你不会早点走到面前来吗?”伊里亚说得很快,咬字不清,简直是大发雷霆。
“这不是我的工作,”司机忽然用俄语回答,他朝自己的汽车面前走去了。
伊里亚暴跳如雷,赶上了司机,开始说话:
“在俄国,侦察员的工作不分你我,你滚回去吧,猪狗!要把这个小姑娘领回客房里去。找到那个追求她的小伙子,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就把自己的上级请来吧!你的工作还是我的工作!你下回飞往莫斯科来看我,我准会给你安顿好住处……
“很好,很好。”司机回到了警察们身边,他们开始说个明白。
“我觉得自己不舒服,”尤里雅环顾四周,开口说。“总的来说,这里出了什么事,你们都是什么人?”
看门人托住她的胳膊,很殷勤地打开了房门。这时候有辆小汽车停在人行道旁边,耶兰丘克从小汽车里跳出来,看见了聂斯捷伦科脸上的膏药,激怒地说:
“我们竟然陷入了泥坑。您认为国际刑事警察组织和法国警察局有没有深厚的友谊?尤里雅和她的朋友在哪里?”
“必须叫个警察到楼上去,到尤里雅的客房里去。”伊里亚回答。“那里有点儿不对头。”
维克多尔坐在安乐椅上,警察用绷带包扎他的头部。小伙子觉得自己不舒服,侧身躺着。
尤里雅关在卧室里,侦探员们悄悄地溜走了。耶兰丘克竭力地保持镇定,一面倾听警长的谈话:
“一旦你们出现,法国人就会不愉快啊!”他说,“这两个俄国人——他们都是你们的人么?”
“他们是俄国旅行者,其中一人看见了这个熟人。”耶兰丘克用手指着卧室里的关上的房门,”便走上前来打个招呼。看来在这儿发生了一场殴斗。
“他倒在地上,大声地说着什么绑架事件。”
“我没有到过这个地方,中士。”
“但是您在这里出现了!我的同事怀疑,他认为小姐处于麻醉状态中。”
“您在这里是上司,您可以处理各种问题,”耶兰丘克漫经心地回答警察的提问。
“这个人是谁?”警察用手指着维克多尔。“他负伤了。我应当审问那位住在客房里的女士。”
“您是个优秀的小伙子,服从法律的人,采取行动吧。”耶兰丘克降低了嗓门。“我想以友善的态度向您提出警告,小姐是俄国商人的女儿,他同你们的几家银行有联系,律师就要登门了。”他耸耸肩膀。“侵犯人权的人都隐藏起来了,很难把他们找到。现在小姐觉得自己不舒适……”
“我究竟应该怎么办呢?他们打破了这个俄国人的头,我必须……”
“中士,毫无疑问,”耶兰丘克表示赞同,“青年时代我在刑事警察局工作,我知道,叫喊声越少,上级的胃口就越好。”
中士满意地哈哈大笑。
“某些外国人、律师、潜逃的罪犯,是唯一令人头痛的事情,”耶兰丘克我行我素,坚持己见,企图于暗中了结这个案件,更快地把尤里雅和几个俄国密探从巴黎遣送回国。“我说俄语,如果您允许,我就同这个小伙子谈谈,希望他不要坚持关于犯罪行为的侦查。”
“先生,我很感谢。”中士感到非常高兴。
耶兰丘克把椅子放在安乐椅旁边,坐下来,详细询问维克多尔,他的自我感觉怎样,发生了什么事件。耶兰丘克听完了简短的叙述,说道:
“您不用把话说完,年轻人,但是我不是警察。我向您提个建议,如果您能够走动,您就飞回故乡去。躺在此地的医院里真是一种过于高贵的享乐。我想他们是用手枪枪柄或者是用铁拳套把您打倒的。骨头并没有损伤,脑震荡熬得过去。不过,由您自己来决定。”
“尤里雅呢?”维克多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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