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列夫·伊凡诺维奇,背脊怎么样?会走动吗?”
“是呀,病好了些,我希望今天去见领导,和将军打打交道,”古罗夫回答。
“用汽车把你送去吗?”
“用不着,我自己坐汽车去,车子马上就能开到办事处,你自己知道,没啥关系,”古罗夫漫不经心地说,一面向浴室走去,“我去刮刮脸。”
克里亚契科紧跟着走了进来,随手关上了房门。
“遵命。”
“两小时以后我真的要到内务部去。你从那众人熟悉的‘梅尔谢杰斯’牌小轿车里走出来,改乘一辆别的车子。让格里沙·柯托夫和你联合起来,你们两个人把我送到办事处以后再回去,要仔细看看,我后面有没有‘尾随的人’。我们谈妥了吗?”
“大家都不和上司商定条件,又不是姑娘。我们一定能完成任务。你由哪条路动身呢?”
古罗夫加以说明,斯坦尼斯拉夫赞同地点点头。
“我取消进攻这一条,”古罗夫说,“杀手还需要进行准备的时间,”他从浴室走出来,“斯坦尼斯拉夫,那么,我过两个钟头去见奥尔洛夫。你干自己的工作,六点钟左右乘汽车来吧,有些事情要讨论。”
福金听完了几个密探的谈话记录后,和“对外观察机构”取得了联系,并且先行通知说,那个对象打算出发了,他和赫瓦特交换了一下意见,尽管他明了,杀手今天是不会动身的。
赫瓦特考虑了福金的报道,出乎意外地作出了完全异样的决定。你看,这是没有预料到的事情。非常得手。古罗夫自然在等待我的出现,但他这个职业侦察员十分明了,在没有缜密准备的情况下我决不会向他猛扑过去,因之今日完全是例外。对待聪明的敌人不得不傻里傻气,反其道而行之。
古罗夫走进奥尔洛夫办公室,有点儿瘸,甚至在朋友面前继续玩假招子。
“你好,”奥尔洛夫点点头,“我把这四天计算在你的假期之内。”
“我同意,并且考虑到,去年我还有二十天的假,而我去不去,谁也不知道。按照法律,尊敬的彼得·尼古拉耶维奇,您没有任何权利,因为我有正式的病假证。应当怜悯一个人,而不要采取恐怖手段。”
“可以说,我真怜悯你。我想,你向我汇报,你在四昼夜之内琢磨出了多少办法。”奥尔洛夫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把手指交叉放在肚子上,闭起眼睛来。
古罗夫简短地叙述了自己的担心和假设。
“就是这些吗?”奥尔洛夫伸直了腰,不怀好意地望望,“话太多了,没有什么可取的。”
“如果我是正义的,你很快就会摸到我的尸体。”古罗夫恶意地回答。
“你应当隐藏起来。而从前,你自己说,在最近一两天内你没有什么危险,你去晋见科尔夏诺夫将军吧。他对总统的警卫事宜负责,让将军们都感到头痛吧。”
“你,彼得,是个聪明的有丰富经验的人,而有时候又像个平庸的人,常说荒唐话。要登将军的门很不简单,有一次我们见面了,假定他还记得我,便接见了。如果我不能给你解释清楚,那么我对他说什么好呢。现在将军忙得不可开交,他只是事情太多,怎么能听取一般的密探的荒诞无稽的说话。我有什么事要反对福金呢?侦察方面的材料吗,他有两年多收集这个世界的强人的秘密材料吗?可是你不能把间谍活动搁置起来不搞,你不能提起任何公诉。是的,就服务种类而论他理应分析研究政权机关的高级梯队,”古罗夫沉默片刻,“这是我的猜测和预感吗?这能表示高级军官对在车臣变成残废的小伙子的难以形容的关怀吗?也许我从前没有说过这种话。福金对叶夫兰皮·杜波夫,总统候选人莫名其妙地感兴趣。根据统计,杜波夫的优点是他拥有百分之七八的选民,根据最简单的逻辑,他不一定会引起务实的福金的兴趣,但是他逐渐引起福金的兴趣。他和尼古拉·阿连托夫,杜波夫为首的政党以内的第二号人物接近起来了。这说明什么?仅只是难以容忍的呓语。可以绞尽脑汁来假设,伊戈尔·斯美尔诺夫、政治家阿连托夫和杜波夫只是打掩护而已。于是法律问题产生了:掩护什么呢?你,年老的密探,是绝对正确的,我除开语言而外一无所有,因此我不得不保持沉默。”
赫瓦特知道,古罗夫照例把小汽车留在大使馆对面的巷子里,然后向自己住房附近走去,他经过后门登上楼梯。最方便的地方就是庭院。但是庭院毕竟是庭院,密探是不是正在等待进攻,而在这里他异常小心而且谨慎。因此赫瓦特为适应埋伏起见选择了那堵把巷子中间荒废的工地分隔开来的不高的围墙。赫瓦特把小汽车停在高出围墙的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小汽车甚至是空荡荡的,这是一种使人戒备的因素,而密探应当觉得自己无拘无束,泰然自若了。
古罗夫拐进了自己的巷子,看见克里亚奇科的汽车紧跟着拐弯,在角落里停下来。古罗夫锁上自己的“雷诺”牌小汽车,难以觉察地挥挥手,意思是说:把小汽车开到我身边来。他忍不住要打听,街上有没有汽车在前面驶行,仿佛是“带路”。古罗夫大步流星地向家门走去,习惯地注意到稀少的行人,心里回想起两年前以米什卡·扎哈尔琴科为首的几个男孩在这儿向他围攻。他很久没有和小伙子谈话,应该打个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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