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您会这样理解呢?我们不喝酒,从小就没有受教育。”
“不应当撒谎,小伙子。你甚至暴饮,我认为,你是在警戒线外开始嗜酒的,我们的人常有这种情形。为什么你被逐出克格勃,现在你开始饮酒了,我尊敬你。”
奥列格莫名其妙地、有点挑衅地同时喜悦地望着古罗夫。
“我消息灵通的秘密很简单,我瞥了一眼酒吧间,那里除开传统的威士忌酒、伏特加酒、白兰地酒而外,还摆着几瓶很可口的葡萄酒和甜酒。最不会饮酒的人都会饮一杯,如果‘开始嗜酒了’,那就是说不无原因。这事情与您有关,您不与您周围的工人保持联系,这事情与我有关。用狙击兵的步枪把我从一口棺材中挖出来,这真叫人要向窗口啐一口唾沫。无论周围地区里有多少人在这里慢条斯理地做事,他们彼此都认识,工地上如有外人出现,无论他怎样改头换面,一下子就会被他们发现。我从这里照顾不到所有的人,必须事先通知一声,他们通知自己人,不会去通知陌生人。奥列格,你明白么?你邀请两个建筑工人小组长来参加晚会,把屋子冲洗干净,说一声主人的兄弟来了,想和邻居们认识认识。”
“这样一来,他们会把这儿踩得一塌糊涂,列夫·伊凡诺维奇,”奥列格愤恨极了。
“你得擦干净,你有这样的义务,”古罗夫冷淡地回答,不满意地打量警卫员,皱起了眉头。
福金和奥尔洛夫将军通了电话,到了他的办公室,准备忍受任何屈辱,只希望拿回自己人的证件,以免遭受科尔夏诺夫将军的申斥。尽管此人正忙于竞选运动,选举以前还有一个月,他不注意不相干的事情,内务部刑侦总局局长虽然不是大人物,但他却不是外人。因此,科尔夏诺夫索兴不浪费时间去弄清人际关系,而是斫去福金中校的头衔,握握奥尔洛诺夫将军的手就继续从事专职工作。
当然,科尔夏诺夫只是斫去福金的许多头衔之一,时机一到,后者会报复将军。但是要活到那个时候,有许多事情一定会发生,而中校的肩章,一方面不起任何作用,另一方面会把纯粹日常生活问题的处理看得太简单。
“请允许我问候,中将先生,好吗?”福金走进办公室时间道,“您好。”
“等一等,”奥尔洛夫飞快地写着什么,“你过来,请坐,我马上……”
过了几分钟他放开钢笔,“啪”的一声关上公文夹,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叠证件,向福金的膝盖扔去。
“拿着你的废物吧。请你注意,我不是由于尊敬你的将军才和和气气地把这些证件还给你,关于你的情形没有什么可说的,只不过事情多极了。”
“尊敬的彼得·尼古拉耶维奇,您错了,小伙子们在您的汽车附近出现纯粹是偶然的事,”福金低声含糊地说,把同事们的证件分塞在几个口袋里,他不相信,这一切竟能这样容易地了结。
“你说——尊敬的,却把我当作傻瓜,请你说给我听,一个在侦查局工作了四十年的人能不能辨明‘对外观察机构’和一部偶然开来的汽车?”奥尔洛夫很好奇地望望福金,“古罗夫认为,你更加聪明。”
“对不起,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可是您在监视我。”
“必须这样做!把神的恩赐和煎鸡蛋作了比照。你是个贪污受贿的官吏。”
“是闲话,将军先生……”
“当拿出证据时,你就不是坐在我的办公室里,而是坐在板床上。因为古罗夫还在应付你,所以你一定会坐在铺板床上。滚出去!转告你的孩子们,如果我看见他们,我不是按照法律,而是采用民警的老办法来清算他们。”
“可以转告将军……”
“你滚出去,我讲了!”
福金就这样得到了自己同事的证件,献出了一点鲜血,但是却遭到极大的屈辱。奥尔洛夫将军已被列入“黑名单”。
他知道正处于监视之中,但却丝毫不改变时间表,他经常去看伊戈尔·斯美尔诺夫,给他送食品,待上几分钟之后就离开。最近一次他留了一张纸条,放在伊戈尔桌上:“伊戈列克,一切都正常,人们都在作准备工作,你至少可以参加战役。要坚持下去,马上把纸条烧掉。”
伊戈尔有时被供给补充麻醉剂,就像在木排上居住似的,木排随着不大的波浪时而向上,时而向下微微摆动。福金知道药品的有效时间,及时地出现。伊戈尔没有酸痛的感觉,只是体力完全衰弱,对周围世界和他自己的命运表现出完全淡漠的态度。总统在电视屏幕上出现这件事使得他的肾上腺素冲血。伊戈尔逐渐充满活力,仇恨地观看现实的写照。伊戈尔十分明了,将来进行射击的不是他,他现在怎能变成狙击兵。尽管如此,伊戈尔还是注视着荧光屏,目不转睛地盯着总统的鼻梁。正是要向这个地方打入一颗子弹。据说,他自己没有望见,射倒母亲的那一粒流弹正是打中了鼻梁。
福金向总统助理日丹办公室看了一会儿,走到桌前,低声地说:
“不得不相会,尤里·奥列戈维奇。我很想到您家里去,希望见您夫人,可爱的维罗尼卡不会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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