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上一切是那样宁静。温暖潮湿的热带和风轻拂着她的脸。怡人的情景中夹杂着不协调的警笛声。对珍妮特来说,这渐渐逝去的忽高忽低的警笛声听上去像是海伦·卡伯特的丧钟。
汤姆·威迪库姆感到一会儿发热,一会儿发冷,就向主管去请假。主管说他脸色苍白,同意他请假。
“你有整个周末可以休息,”主管说。“好好睡一觉。你很可能患了流感。”
所以汤姆已回到家中,但是他无法安下心来休息。问题还是出在珍妮特·里尔登身上。他刚刚设法让格洛丽亚安睡,突然传来她的敲门声,他吓得魂不附体。他心急慌忙之中潜入浴室,心想这一下可完蛋了。他已绝望到把枪握在手里的地步。
以后病房里一阵忙乱,使他有机会脱身。他从浴室出来时,没有人注意他。他赶忙提着水桶溜到走廊里。
问题是格洛丽亚还活着。珍妮特·里尔登把她抢救过来,但是她还在受罪。格洛丽亚现在在重点护理组,汤姆是不准许到那里去的。
由于这一切,艾丽斯仍然不愿意同他说话。汤姆一直苦苦哀求,但毫无结果。
艾丽斯知道,只有当格洛丽亚从重点护理组转回到私人病房时,汤姆才能接触她。
现在只剩下珍妮特·里尔登。对汤姆来说,她好像是专门派来破坏他和他母亲创立的生活的魔鬼。他知道他必须把她干掉。只是现在他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她的名字已从招待所客房一览表上消失,因为她已搬出去了。
汤姆看了一下表。他知道她下午3时下班。当然他也知道护士还要留一些时间交接班。他得在她下班出来时等在停车场。这样,他可以尾随她回家,然后用枪把她干掉。如果他这一次能够成功,他相信艾丽斯会打破沉默,同他讲话。
“海伦·卡伯特死了!”珍妮特重复着这句话,眼眶里闪着泪花。作为专业医护人员,她一般不会因为病人死亡而哭泣,但是同一天发生两起惨剧,实在使她的神经受不了。此外,肖恩的反应也使她很不好受。他对海伦的死反应平平,却很关心她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我知道她死了,”肖恩用抚慰的口气说。“我不想给你冷酷无情的印象。我这样反应的部分原因是想掩盖我内心的痛苦。她是个很好的人,太可惜了。尤其是想到她父亲拥有世界上最大的电脑软件公司之一。”“这有什么区别?”珍妮特仍然气呼呼地说。她用食指关节抹了一下即将淌下的眼泪。
“没什么大的区别,”肖恩承认道。“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哪怕你拥有世界上所有的财富,也没什么区别。”“你一下子变成哲学家了,”珍妮特挖苦他说。
“我们爱尔兰人都是哲学家,”肖恩说。“这就是我们处理生活中悲剧的办法。”
他们坐在餐厅里,是珍妮特打电话把他叫来的。她是在交接班结束,回家以前给他打电话的。她说她需要找人谈谈心里话。她把海伦·卡伯特的死讯告诉他。
“我不是有意要使你生气,”肖恩说。“我确实想知道海伦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是在我们这里吗?”珍妮特的眼睛骨碌碌打转。“不,不在这里,”她说。“我真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但是我猜想在迈阿密总医院。”“怎么会在那里呢?”肖恩问。他俯身向前。
珍妮特把事件的经过向他作了介绍。“我们听说她死在迈阿密总医院的急诊室内,”她说。
“你和我开车到那里去一次,怎么样?”肖恩建议道。“我想找到她。”珍妮特以为肖恩在逗她。她转动着眼睛,等待肖恩说出什么损人的笑话。
“我是认真的,”肖恩说。“他们有可能要作尸体解剖。我想要一份肿瘤样本,因此我需要一些血液和脑脊髓液。”珍妮特听到这里不寒而栗。
“听着,”肖恩说。“记住,我们是在一条船上的。我真的为她的死感到难过,这你也知道。现在,既然她已经死了,我们应该集中精力搞我们的科学研究。你穿着护士制服,我穿着白大衣,我们在那里可以横冲直撞。当然,我们还是带好针筒,以备不时之需。”要么肖恩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推销员,要么珍妮特已神经紧张过度,她不再表示异议。15分钟以后,她发现自己坐在肖恩身边,看着他驾驶五十铃车朝一个陌生的医院驶去,目的在于获取她的一个刚死去的病人的脑组织标本。
“那就是他。”斯特林从挡风玻璃里指着肖恩·墨菲给韦恩·爱德华看。
韦恩是个外表使人望而生畏的黑人,斯特林在南佛罗里达办事时总请他帮忙。
韦恩当过兵,做过警察,还在保安公司供过事。他现在像斯特林一样,充分利用过去的各种经验干侦探工作。他是个私人侦探,尽管他的专长是家庭纠纷方面的调查工作,但是他在其他领域也同样能干。斯特林是在几年以前认识他的,那次他们碰巧同时为迈阿密一个巨商所雇用。
“他看上去身体很棒,”韦恩说。他为自己能迅速作出评价感到自豪。
“你的判断不错,”斯特林说,“他曾经是哈佛大学明星冰球队队员,如果他喜欢的话,他完全可以做职业球员。”“那个小姐是谁?”韦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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