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儿没有人找你,”卡拉说。
肖恩只好打电话询问,才知道是倒霉的消息,要他去急诊室处理一个病人。
肖恩知道他越快把病史和体格检查搞好,他日子越好过,所以他马上同还在打电话的彼得道别,到楼下急诊间去。
在平时情况下肖恩喜欢急诊室,喜欢那里始终存在的紧张忙碌给人带来的兴奋。
但是在返医院实习最后一天的下午,他实在不想再接一个病人。实习生对一个病人的常规检查要花好几个小时,要密密麻麻写4至10页书面记录。
“这是一例很有意思的病例,”乔治对刚赶来的肖恩说。乔治正在同放射科电话联系。
“他得了什么病?”肖恩问。
“我估计是脑瘤,”乔治说。“他在工作时突然发作。”放射科那面有人来接电话,乔治要求马上为病人作计算机化X射线轴向分层造影扫描。
肖恩按照乔治的吩咐,拿了眼底镜,进去检查马丁先生的眼睛。尽管他并不熟练,但在路易斯耐心的配合下,他也观察到了像小山丘一样的视神经乳头,正如乔治刚才给他介绍的那样。
对于实习生来说,即使正在最理想的环境中,写病情记录和作常规检查也是十分累人的事,现在要求在急诊室完成,并且还要到放射科等待扫描结果,则变得难上加难。肖恩知难而上,向病人问了所有想得到的问题,尤其是询问了最近的病情。
肖恩了解到的别人尚不知道的新情况是:路易斯·马丁在一月初动前列腺手术后约一周时间曾有过短暂的头痛、发烧、恶心和呕吐。肖恩是在路易斯被送到放射科即将开始造影扫描时无意中获得这一新情况的。
在控制室内除了操作技师外,还有一群医生在等待扫描结果。他们是路易斯·马丁的私人医生克拉伦斯·汉德林、内科住院医生乔治·卡弗和神经病科住院医生哈里·奥布赖恩。
肖恩把乔治拉到一边,把刚才询问到的新情况告诉他。“这很有价值,”乔治说。他显然试图把这些早期症状同目前的病情联系起来考虑。“发烧是个古怪的现象,”他说。“他说过是高烧吗?”“不太高,”肖恩说。“华氏102至103度①。他说就好像是伤风或轻度感冒。不管是什么原因。发烧很快就完全消失了。”“这可能有联系,”乔治说。“不管怎么说,他是个精神病患者。”造影扫描的初步结果查出他有两个肿瘤。还记得楼上的海伦·卡伯特吗?”“怎么会忘记呢?”肖恩说。“她仍然是我的病人。”“这个人的肿瘤同她的十分相似,”乔治说。
围着荧光屏的几位医生开始激动地议论起来。第一批扫描结果已经出来。肖恩和乔治走到他们身后,从他们的肩膀上方往里看。
“这儿又出现了,”哈里用叩诊锤指着画面说。“这些肯定是肿瘤。这是毫无疑问的。看,这里又有一个小的。”肖恩紧张地注视着。
“很可能是转移瘤,”哈里说。“像这样数目的肿瘤一定是从其他部位转移过来的。他前列腺是良性的吗?”“绝对良性,”汉德林医生说。“他这一辈子身体一直很好。”“他抽烟吗?”哈里问。
“不抽的,”肖恩说。前面几个医生让开,使肖恩把屏幕看得更清楚。
“我们必须对转移瘤再全面检查一下,”哈里说。
肖恩弯下身子仔细观察荧光屏。肿瘤所在部位那么明显,连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医科学生也能一目了然。不过他真正关心的是要印证一下乔治的话,路易斯的肿瘤与海伦的肿瘤有多少相似之处。如同海伦的一样,他的肿瘤也在大脑部位。海伦的情况曾引起他特殊的兴趣,因为成神经管细胞瘤通常都生在小脑部位,而不是大脑部位。
“根据医学资料,人们必然会考虑转移瘤是否来自肺、结肠或前列腺,”乔治说。“但是是否有可能我们看到的是像海伦·卡伯特同样的肿瘤?也就是说,像成神经管细胞瘤这种多病灶原发脑癌。”哈里摇了摇头。“请记住,当你听到蹄声时,首先想到的应该是马,而不是斑马。海伦·卡伯特的病例是非常特殊的,尽管最近报道全国已出现两例同样的肿瘤。我敢和任何人打赌,我们看到的是转移瘤。”①华氏102度相当于摄氏38。9度,华氏103度相当于摄氏39。4度。
“你认为他应该归哪一科治疗?”乔治问。
“哪一科都一样,”哈里说。“如果收在神经病科,我们需要内科会诊。
如果收在内科,也需要神经病科会诊。”“既然我们已收了卡伯特,”乔治建议道,“你们不妨收下他吧。不管怎么说,你们对脑外科手术比我们内行得多。”
“我没什么意见,”哈里说。
肖恩只好暗自抱怨。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作的病史记录和体格检查倒便宜了在神经病科实习的学生。但是,他至少可以休息了。
肖恩向乔治打招呼,说他等查病房时再见他,就溜出了放射科扫描室。
尽管他还没完成实习小结,他还是想抽空去看望海伦·卡伯特。他乘电梯到了七楼,径自向708室走去,敲了敲半开半掩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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