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特的目光漫无目标地扫视着房间。她神情恍惚,手指敲击着工作台面。她扪心自问,她究竟做了什么竟然遭此冷遇。她回过头去看着肖恩,说:
“你打算等到动身前一天晚上才告诉我这消息吗?”“这个念头是这星期才有的,两天前刚刚肯定下来。我想等到合适的时候告诉你。”“考虑到我们两人的关系,合适的时候应该是你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
去迈阿密?为什么要现在去?”“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的那个病人吗?那个患成神经管细胞瘤的女病人。”“海伦·卡伯特?那个漂亮迷人的女生?”“就是她,”肖恩说。“当我阅读有关她那种肿瘤的资料时,我发现……”他打住了。
“发现了什么?”珍妮特追问道。
“不是我阅读中发现的,”肖恩纠正道。“一个主治医生说她父亲听到有一种治疗方法可以使这种肿瘤百分之百缓解。只有迈阿密的福布斯癌症中心采用这种治疗方案。”“所以你决定去。就这些吗?”“不完全是,”肖恩说。“我同沃尔什大夫说了,他刚好认识中心的主任伦道夫·梅森。几年以前,他俩一起在全国卫生研究所工作。沃尔什大夫向他介绍了我,我就接到了邀请。”“你选错了时间,”珍妮特说。“你知道我正为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而烦恼。”肖恩耸一耸肩,说:“我很抱歉。可是我只有这段时间有空,而去那里搞研究也许可能是很重要的。我的研究包括癌的分子基础。如果他们的试验在治疗某种肿瘤上取得百分之百缓解率,那么对其他所有癌症必定也有指导意义。”珍妮特感到不知所措。她已袒露自己的感情。就她的心情而言,肖恩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两个月是再糟不过了。可是,他的理由显得那么高尚。他又不是到什么低级俱乐部去。她怎么能对他发脾气,不让他去呢?她完全被弄糊涂了。
“我们可以通电话,”肖恩说。“我不是到月球上去。只不过两个月时间。你也知道这可能是很重要的。”“比我们的友谊还重要?”她脱口而出。“比我们一起生活还重要?”珍妮特一说出口就觉得十分愚蠢。这种气话听上去像小孩子赌气似的。
“让我们不要去争论苹果和桔子的利弊吧,”肖恩说。
珍妮特深深叹了口气,强忍住快要掉下的眼泪。“让我们待会儿再谈吧,”她勉强说。“这里可不是进行感情交锋的场合。”“今天晚上我没空,”肖恩说。
“今天是星期五,我……”“你非得去那个无聊的酒吧聚会,”珍妮特打断他的话说。她看到实验室里有些人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他俩。
“珍妮特,说得轻一点!”肖恩说。“我们像原来安排的那样在星期六晚上碰头,那时候我们可以尽量谈。”“你知道你这次突然离开使我多么心烦意乱,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取消一次这种聚会,不去同你那帮小兄弟一起喝酒。”“你说话小心一些,珍妮特,”肖恩警告她说。“我的朋友对我来说是重要的,我们都是同根生的。”两人用明显敌视的眼光对视了一会儿,然后珍妮特转身走出了实验室。
肖恩不好意思地朝同事们看了一眼,大多数人都避开他的眼光。克利福德·沃尔什大夫却是个例外。他身材高大,留着大胡子。他身穿白大衣,袖子一直卷到胳膊肘。
“思想混乱可不利于人的创造力的发挥,”他说。“希望刚才刺耳的音符不会影响你在迈阿密的表现。”“放心吧,决不会,”肖恩说。
“记住,我可是不顾一切为你打了保票的,”沃尔什大夫说。“我向梅森大夫保证,你将成为他们中心的宝贵财富。他对你在研究单细胞抗体方面的丰富经验十分满意。”“你是这样告诉他的吗?”肖恩失望地询问道。
“从我同他的对话中,我敢说他对这一点很感兴趣,”沃尔什大夫解释道。
“不要发火。”“可那是我三年前在马萨诸塞理工学院搞的,”肖恩说。“我早就不搞蛋白化学了。”“我知道你现在对致癌基因感兴趣,”沃尔什大夫说。“可是你想到那里干活,我尽了最大的力让他们邀请你。你到了那里后可以向他们解释,说你喜欢搞分子遗传学研究。我对你这样了解,我不怀疑你有办法说服他们。
但是千万要注意一下策略,不要把事情搞僵了。”“我读过一些该中心主要研究者的科研作品,”肖恩说。“对我再合适没有了。她的专长就是致肿瘤病毒和致癌基因。”“那是德博拉·利维大夫,”沃尔什大夫说。“也许你可以同她一起干。但是不管是否如愿以偿,你这么晚提出申请,仍被他们接受,你应该表示感谢。”
“我只是不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长途跋涉到那里,却陷入繁忙的毫无价值的事务堆中。”“答应我你不会去制造麻烦,”沃尔什大夫说。
“我制造麻烦?”肖恩耸起双眉惊讶地问。“你知道我决不是那种人。”“我对你太了解了,”沃尔什大夫说。“那正是我担心的。说得轻一点,你的轻率莽撞很令人不安,好在上帝给了你聪明的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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