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爷爷是不想让大叔受伤害,相处久了,对大叔这个人还是很喜欢的,于是发动了志笙和奶奶轮番劝大叔不要学蛊了,什么利害关系也都分析清楚了,大叔就是一根筋拗到底,说什么也要学。几次信誓旦旦之后,爷爷就很认真的找他谈话,说你实在要学你能跟我保证不被他人利用,不四处宣扬吗?大叔也很认真的点头保证,然后爷爷又说你本性善良,炼蛊不比练功,不损他人就损自身,你能对外人下得了手吗?这次大叔仔细想了一下,就说我不一定能下手,但是这是我愿意用生命学习的东西,所以我愿意自损。爷爷摇摇头,长时间相处下来,知道他也不是个功利的人,而且忍耐力各方面都很坚韧,于是就当报恩一样的要教给他一些简单的蛊术。最后还语重心长的对他说,生命可比其他任何东西都可贵,你就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
因为大叔是外人,所以还要举行一些仪式,表示认了黑苗的祖宗,不仅要九叩八拜,还要用蛊术封他的一些穴位之类的,这个过程也是相当复杂相当痛苦的,不过大叔还是忍了,不得不佩服大叔的那股牛劲。刚开始都是一些浅显的东西,毒害不大,大叔上手也很快,但没过多久大叔就开始出现一些身体的不适了,比如上吐下泻,全身浮肿,为了让大叔适应这种与蛊毒为伍的日子,爷爷还特意放慢了速度,让大叔有足够的时间把身体里的毒素排出来再一面调养着炼。大叔也真是倔强,也一直努力的学习,但学蛊不比其他,身体就是资本,不管学的人多努力,如果身体承受不起这蛊毒,就没有办法炼好蛊,而我们普通人从小生活的环境与黑苗的不同,即使是不炼蛊的黑苗人耐毒性也比我们普通人好,就好比我们吃药吃多了,对这药就有耐药性一样,所以显然大叔的不适就是耐受性不行。虽然他坚持炼,炼到后来整个人都变了形,还是一无所获,于是学蛊的计划不得不暂时搁置,还得志笙一家子照顾他。
休息了半个月,大叔身体好很多了,应该是身体开始接受了这些外来的蛊毒,于是又接着学,但这一次大叔就没那么好命了,学的也就是苗蛊中最重要的环节,咒语,练习咒语前,爷爷还叮嘱大叔如果在练习途中有任何不适都要立刻叫停,不可逞强。大叔只怕是当了耳边风,觉得无非就是些口诀,不可能有什么奇特的力量,练习咒语稍有怠慢那都是往死旁边靠,大叔虽然想认真的学,奈何咒语难度太大,虽然只是简单几个音节,大叔却怎么都吃不准,于是那股子牛劲又上来了,慢慢的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噎死毫不在意的继续练习,然后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发冷,这个时候大叔基本已经失去意识了,幸好爷爷发现得快,忽地听不到他的声音就摸过去,发现大叔全身冷汗涔涔,不住的发抖,于是立刻停止了练习,扯掉黑布再看大叔的脸,一片青紫,爷爷使劲叫他的名字,用银针刺他的穴位,还用公鸡血涂抹他的额头,折腾了老半天才缓和了下来。
大叔醒来的时候就变成偏瘫了,就是半边身子失去了知觉,说话也变成了大舌头,他努力的回忆了那一天的情形,他说他在练习咒语的时候,先是觉得晕沉沉的,然后慢慢地觉得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一样,很黑,很空旷的黑,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被这种黑暗挤压,慢慢的就觉得喘不过气来,这片黑暗没有声音没有图像,感觉就是个真空,让大叔莫名地一阵阵心悸,他也就没来由的恐慌起来,越恐慌心脏感觉越收缩,像有人握住他的心脏使劲挤压一样,然后就觉得自己到了那种恐惧的极限,心脏快要破碎了,忽然当头一棒,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还有人在拉他,这才醒了过来。
我想我可能对大叔的感觉描写的不够精准,可能更恐怖些吧,据说大叔在描述这种感觉的时候还几次害怕地哭起来,这也完全打消了他要继续学蛊的念头,心心念念着要回家了,一下子就感觉到自己家人多好,偏瘫也不在乎了,还活着就行,生命于他而言变得异常珍贵,在寨子里休养了大半年后,志笙就送大叔回家去了,在途中,大叔还一直念叨那个咒语实在是太邪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这辈子也不会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如此邪门的事物存在,还一直劝志笙千万不要去学苗蛊。
想想这苗蛊的最初也不一定是苗人自己发明的,或许是借助了他们的信仰,或许是借助了某些神秘的力量,你们觉得呢?
这是一个关于银镯的故事,苗人喜欢银饰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黑苗的银镯都是留给媳妇戴的,这个银镯伸缩性极好,如果他们找到了自己理想的媳妇,这镯子就像个绳索一样牢牢地箍着这个媳妇一辈子,就算别人不愿意,不希望这样,除非黑苗愿意拿下镯子,否则其他人永远都脱不开这银镯。
寨子里原来有一个黑苗妈妈就拥有这样的一个镯子,她是个单身妈妈,有一个六岁的儿子,这个儿子挺朴实挺可爱的,有一次这个妈妈就带着儿子出去赶圩,儿子回来以后很高兴,到处跟小朋友说他有老婆了,大家都没有太当真。但有趣的是,十年以后,有个穿着打扮像城里人的姑娘,被这个大行囊就到寨子里来了,应该说基本不会有女孩子自己到寨子里来玩,所以当时寨子里的人都觉得很奇怪,而且这姑娘还轻车熟路似的直接就找到了那个黑苗妈妈和儿子的家,后来大家才知道这姑娘是专门来嫁人的,姑娘还真是县城里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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